“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份恩宠，你的报复实行起来就会难上许多？”商君乾反问。

哪知霍翎瑶听他如此开口反而笑了：“别闹了商君乾，你跟我是一样的人，自然知道在这皇宫里面最靠不住的，就是帝王之宠。凭着一个人的喜好，能有多长久？”

人心善变啊……

商君乾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心却渐渐平息下来。

果然，面前的女子不管经历怎样的变故，都还是一如既往他曾经刚认识她时的样子。

“如此良辰美景在这里叹气不免可惜，不如本大爷带你去找找乐子？”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商君乾目光狡黠看着霍翎瑶说到。

夜晚的启城对霍翎瑶来说是陌生的。

重生之前别说是夜晚，就算是大白天她也不敢冒然出宫。那时的她空有公主之名，万事小心翼翼，也就是结识萧述后在对方的带领下，才出去玩过那么几次。

今世重活，她满心挂在复仇一事，几次出宫也多是有事，倒从来没有一次如今夜这般，自由闲散，心情愉悦。

商君乾走在她的身侧，宽厚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内，并不时为她挡开拥挤过来的路人。

原本霍翎瑶对这种亲密的举动还有所拒绝，但在商君乾说出“你若信我就把手交给我”的话后，她便神使鬼差地将手递了过去。

走在路上抬眸看着商君乾英气侧脸，见他嘴角边挂着的那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霍翎瑶哭笑不得，感情这人是将她的性格跟弱点把握十足了，所以才会知道在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是根本不可能拒绝的。

而事实上，现在除了玉珂之外她最相信的人，的确只有商君乾了。

夜晚的启城灯火通明，随处可见都是摆摊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加之路人的讨价还价，看起来热闹非凡。

眼下虽然不比往日过节时的那种气氛，但对霍翎瑶而言已经足够，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且是让人觉得愉快的。

商君乾带着她走街串巷，一边拿钱为她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一边又领着她去不少摊点品尝小吃。

这家的桂花糖那家的云吞面，不多会儿功夫三个人手里全都满满当当，竟是连点空隙都没有了。

“我原以为白天的启城已经够热闹了，没想到……”看着眼前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情景，霍翎瑶不禁出声感叹。

“白天只是那些达官贵人们的世界，真正的启城只有夜晚才会露出原本的样子。这种小街小巷对于那些贵人们来说是不愿涉足的，但往往就是这种地方，却最能体现一个城市的热闹与繁华。”

听着他如此头头是道说着，霍翎瑶侧头疑道：“你倒是知道得挺多，不认识的还以为你就是元启人呢！”

自当明白她这番话的暗指，商君乾笑了笑，不置可否。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你才会懂得其中的乐趣。我也是发现只有在融入这种环境的时候，才会很轻易忘了自己是谁。有时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最简单的反而是最难得的。”

一句话，戳中霍翎瑶的心。

她抬眸看着面前那一张张普通的脸，不管开心还是难过，都是那样真实。那才是真正活着的样子，而不像他们，不像宫里的人。

在他们羡慕自己锦衣玉食的同时，自己也在羡慕他们的真实自由。

所谓造化弄人，也不过如此吧。

“闪开闪开！”正在霍翎瑶出神之际，身后忽然涌出来一辆马车，不由分说就冲进人群中，毫不顾忌旁边还有路人。

商君乾眼疾手快一把拽过霍翎瑶，另一只手推开玉珂，三人这才堪堪避过一劫。

而后他眸中利光闪过，长臂一挥，一枚石子直接击中那马上车夫，只听一声哀嚎，车夫掉落马下，险些被踩死。

周围人惊呼，瞬间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声讨这车夫做事鲁莽。

商君乾身在外围并没有再插一手，他回身，正要说话却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目光沿着怀中人的头顶看下去，发现霍翎瑶正被他牢牢困在怀中。

而她的唇角恰好贴在自己的脖颈处，湿润微热的呼吸打在他透出的肌肤上，让这个原本有些寒气的夜晚，瞬间有了温度。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开口，仿佛一旦打破这个局面，气氛就会变得相当尴尬。

就这样一直到被挤开的玉珂重新回到二人面前时，在看到这幅情景后忽然仰天大笑的作为，才让浑身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