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妇残,无一放过,若不是我们对禾氏毫无防备,他们能这么轻易的在一夜之间将我们灭族?当时我们拼死抵抗,逃出来了小部分人,禾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赶尽杀绝,他们岂会放过逃走的那些人?”
“逃出来的族人都有了准备,一边逃一边反抗,整整五天才摆脱了禾氏追击的人,一路上很多人没跟上,走散了,找到地方休整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慢慢的开始搜寻走散的那些人,看还有没有活口,但是搜寻的结果令人绝望,没有活口,只找到了几具尸骨,很多走散的人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如果你们说的那个女孩确实是这对珠子的主人,那她就是当年逃亡的时候走散的活口。”
唐琰和白氏姐妹三人静静的听着,眉头蹙起,这是一起惊天惨案,他们虽然都杀人,但不是嗜血之人,冤有头债有主,不累及无辜,像这样不管男女老少通通屠杀,这要造成多少无辜的冤孽。
老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他是族长,在那次屠杀里,他承受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多,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每天都活在恐惧和愧疚之中,包括今天他也是在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但不知是不是这三位年轻人给他带了好消息,二十年中唯一的好消息,所以他的心情还算平稳,很平静的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仿佛是在说书上的故事一样的。
这三位年轻人是他被囚禁在这里以来头一次闯进来的人,他希望他们能把禾氏的恶行带出去,告诉别人。
老人继续说:“后来,我们就陷入了五年的颠沛流离之中,不停的换地方,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了,生怕他们有人追了上来,再有一次袭击,我们就真正的要灭族了。”
“五年之中都没有遇到禾氏的人,一路逃亡中打听到禾氏的气焰已经慢慢消了下来,有人说是他们的族长出了事,这才藏起了爪牙。”
“五年的颠沛流离大家都累得没了个人形,但是我不敢停下来,怕禾氏只是做样子迷惑他们,再过了三年,听说禾氏的族长死了,被反噬死的,我高兴啊!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高兴,八年以来都一次觉得开心,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报应啊!”老人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嗓子嘶喊着,像是用尽力生命喊出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剧烈的喘着气,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
唐琰连忙说:“老人家,您慢点。”
似是唐琰的安抚的话真的有安抚的作用,老人慢慢地竟平静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老族长死了,新族长上任,是个刚满十八的小娃娃,小的时候很可爱,总是姜爷爷,姜爷爷的喊着。”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那娃娃从小就机灵可爱,想必就算继任族长之位也不会和他父亲一样,但我还是怕,不敢带着残余的族人出来,在深山里又躲了一年,在外面的探子回来禀报,说外面安全了,禾氏彻底隐匿起来,不再过问世事了,他们老族长过世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了,在外面找他们的人也撤了回去。”
“得到这个消息,我们都高兴得差点疯了,个个欢呼,终于能离开这个山林子了,这几年他们过得像原始生活一样,大家都很疲惫无赖,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看看,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很快也被高兴的激动掩盖,我们准备了一个月,备足了粮食,走出了深山,准备融入市井之中,做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过平凡日子。”
“我们不敢上大城市去,去了A市那边很偏远的小村里住了下来,过了两年安稳生活,果然没人来打扰,也没听说禾氏有什么动作,大家死里逃生出来,都小心翼翼的躲着,希望把我们的后代养大,开枝散叶。但是有些人忘不了仇恨,说要报仇,我没让他们去,我们残留的力量太小了,还扳不动禾氏的一根小手指,被我否定之后他们也就没说话了,我以为他们放弃了。”
“谁知道他们竟然偷偷的跑去找禾氏报仇,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他们才五个人,能报什么仇?上去杀了几个人就被抓住了,后来等到禾央带着人扫荡了我们住的那个村子之后才知道,这几年的安稳都是禾央设计的,因为我们藏得太严实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们的丝毫痕迹,所以他做了这个局,为了消除我们心中的警惕禾恐惧,好让我们心底的愤怒和仇恨浮上水面,再无限放大。”
“他们几个上门去报仇正合了他的意,顺着他们几个就查到了我们的小村,又进行了一次屠杀,他抱着必定要斩草除根的决心来的,强大的战力让我们几乎没有反抗之力,雷霆之间我们姜氏一族便彻底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