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焦躁不安,烦躁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
姜黎的嗓子已经哑了,发不出声音来了,她也没有力气发声了,她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脸上的血已经发黑了,头发也变成了一条一条硬邦邦的干柴一样的东西。
密室里面的两个人,一个人蜷缩成一团微微颤动,一个人平躺在床上身体没有一丝波动,像静止了一样。
忽然,那团颤抖的人儿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了,好一会儿她眼中才有了焦距,结满了血痂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好像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鬼魂见到了生的希望一样的愉悦。
她颤抖着手臂支撑着盘坐起来,手中掐动法决,不久后姜黎的身体猛的一阵颤抖,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中一团血红色拇指一般大小看不清楚面目的东西在黑血里滚动,只见那东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然后,啵的一声炸开一团血红色的雾。
那团血雾在遇到空气之后瞬间变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开,不一会儿整个房间便被笼罩在浓郁的黑雾之中,房间中的一切都被吞噬如黑雾之中,房间里面的一切都看不清了,就连姜黎都看不清躺在对面的白薇。
在看不见黑雾之中有无数比芝麻粒大小的白点在空气中游动,它们一边拼命的吸收黑雾中的黑气,一边快速的往下掉,直到掉到地上之后便停止了吸收黑雾,不再动弹,黑雾慢慢的变薄,空气中所有的游虫都掉到地上的时候,黑雾变成了淡淡的墨色。
与此同时,远在龙离村的禾央忽然发狂起来,双目赤红,连禾琛都止不住他的狂躁,“阿央,阿央,你怎么了?”
最近越发冷静的禾宿都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他也放开了嗓子喊着,“爸爸,爸爸。”希望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清醒过来。
“阿黎!阿黎!”禾央嘶喊着,仿佛这样嘶喊就能把心中的悲伤宣泄出来。
禾琛不在制止禾央的发狂,禾宿也微微啜泣着立在一旁,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涉及到姜黎的事情勿论禾央做出什么他们都能理解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厮里竭底的禾央,忽然觉得好悲伤,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紧绷,他佝偻起了他一向挺直的背脊,脸上满是绝望,失去了生的希望的那种绝望。
禾琛心痛不已,但是却毫无办法,此事是个死局,除非禾央不再是禾央,或者姜黎不再是姜黎他们才有可能在一起,但是,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禾琛猜到了,好端端的禾央忽然发狂,恐怕是姜黎已经除掉了体内的情蛊,情蛊是所有蛊种中最高等的蛊,一旦中蛊一生都会被限制,但是禾央此蛊并不完美,完美的情蛊只有女人才能饲养出来。
禾央作为一个男人饲养出一只情蛊已经是逆天的事情了,但是上天再眷顾禾央也不会让他饲养出一只完美的情蛊,这违背了祖制,违背了天理,所以姜黎才有机会把那只蛊虫除掉,不可否认,这姜黎也是个天才,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事,禾央和姜黎会在大家的祝福下结为夫妇,然后带领禾氏,姜氏两族在巫蛊界占据领头位置。
但是,时光永远不会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挽回。
禾琛遣散了所有人,把空间留给禾央一个人,给他消耗刚刚收到的那个讯息,禾宿跟着禾琛出去,他疾步走到禾央身边,小而柔软的手牵着禾央略有些粗糙的大掌,扬起还挂着两条泪痕的小脸看着禾央,带着哭腔喊着:“爸爸,爸爸!”
白薇似乎也已经睡够了,两片蝴蝶似的眼睫毛扇动两下露出里面宝石一般的眼珠,因为昏睡太久了,她乍一醒来脑袋很昏沉,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看见对面有一个浑身乌黑的人影,她吓了一大跳,心脏猛的一撞,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密室里面的灯光不太亮,她看不太清楚,只觉得轮廓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她挣扎着想要下去看看那人是谁,是死是活,为什么她会和这个人在一个密室里面,但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都是软绵绵的,刚刚她那个挣扎的动作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只能放弃,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恢复体力,这时她才发觉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股恶臭的味道,登时便是一阵恶心,这味道比腐臭还难闻。
但是她没有丝毫办法,再难闻也只能忍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脚上渐渐有了一点力气,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轻轻的喊了一声:“喂!”她的嗓子很沙哑,比厚重的男音还要厚重,要不是这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否则她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