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晚清,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
沈清欢这样服侍人的丫头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主子说什么都应该点头说是,所以这样的一番话无疑是对主子大不敬。
然而沈清欢管不了那么多。
事情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就是她没有偷,镯子找到了也会认为是她偷了藏起来的。
而她又拿不出没偷镯子的证据。
反正都逃不过被罚的结果,那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先不说清欢根本就没见过老太太的镯子,更是没有钱去买个一模一样的赔给老太太,所以,二姨娘是想让清欢如何息事宁人呢?”
“你!”一向自诩出身书香门第的温慧贤被问得哑口无言,你了老半天也没说出反驳的话来,最后气急败坏的丢出一句:“你这小蹄子真是不可理喻。”
“那二姨娘不要理会清欢就是了。”沈清欢不自觉的抬了下巴。
现在的身份是服侍人的丫头、这个事实她无法改变,可是骨子里也是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息事宁人,免得惹麻烦上身,你好我好皆大欢喜。
然而情势所逼,若是闷着头做鸵鸟那就不是她沈清欢了。
“死不悔改。看一会儿镯子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温慧贤气得咬牙切齿。
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说,反正她是不会承认的。
沈清欢心中暗自冷笑,也没再搭理温慧贤。
然而沈清欢懒得理不代表小少爷也好说话。
五岁的小人见二妈欺负他媳妇,立马就不高兴了:“管好你自己就是了,庭琛的媳妇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王举人家小少爷和他说过,他二叔说他娘的坏话,他爹就是这样说的他二叔。
“你!”
“庭琛。”
温慧贤和冯月娥几乎同时开口。
一个气得够呛,一个赶紧拦自己宝贝儿子。
梅艳秋看热闹不怕事大,帕子掩在唇前轻笑了声,扭着腰肢向屋外走去。
“这屋子真是太闷了,出去透透气。”
老太太瞥了眼梅艳秋离开的背影,又瞥了眼宝贝孙子,没说什么,抓起旱烟杆叼在嘴上。
冬梅赶紧过来划着洋火。
不一会的功夫梅艳秋就回了屋子,手上拿着一个银镯子。
“老太太,您丢的是这个镯子吧?”
沈清欢头都没抬一下,甚至明显的把脸别向另一边。
是不是老太太的镯子都与她无关,她又没拿。
老太太吧嗒着旱烟杆,也看了过去,看见梅艳秋手上拿着的那个银镯子,责备的皱了眉:“你跟着捣什么乱。”
那镯子是梅艳秋自己的,刚才还戴在手腕上,她怎么不认得。
被老太太识破,梅艳秋没有一点尴尬,笑着‘哟’了一声,道:“老太太,我这不也是为了哄您老人家高兴,刚刚二姐不也说了,要息事宁人,这不,我约了几个姨太太搓麻将,眼看着都来不及了,您这镯子还没找着。”
沈清欢下意识的转回来看向梅艳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都感觉梅艳秋是在故意针对温慧贤。
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姨太太不都是这样,面上好姐妹,背地里明争暗斗,哪一个不想得丈夫专宠。
“艳秋,说过你多少次,说话不要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也不怕丢了老爷的名声。”
也不知道温慧贤是真的善良还是装出来的,被梅艳秋内涵了,还能说出这么识大体的话来。
梅艳秋微微撇了嘴,也不管大夫人和温慧贤都是站着,一屁股在炕尾坐了下来,一边把手上的银镯子又套了回去,一边不以为然的说:“当初老爷不就是看上了我阴阳怪气的。”
“好了!”担心再吵个没完,老太太不高兴的阻止:“也不分个时间场合就知道拌嘴。”
抬眼看向坐在炕尾的梅艳秋:“你不是说约了人搓麻将?痛快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眼不见心不烦。”
老太太虽然语气不耐烦,怎么听着都像在偏袒梅艳秋。
梅艳秋交叠了双腿,两只手也交叠在一起搭在大腿上,傲气的扬着脸,把姨太太该有的神气体现的淋漓尽致。
“老太太真会说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还敢去搓麻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的责怪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太太不高兴的剜了梅艳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