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秋,庭瑞才多大,好心来看你,怎么还能拒之门外呢。”骆正明语气责备。
梅艳秋蓦地向骆正明扫过去一眼:“不管多大都是男人。”
如果说刚才梅艳秋是对骆庭瑞不待见,那么这一句明显就是带着敌意了。
沈清欢不太清楚梅艳秋的这一份敌意是从何而来,不过联想到冯月娥跟自己说的话,倒也明白了。
梅艳秋戏班出身,跟着戏班走南闯北,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
见骆正明没再帮骆庭瑞说话,梅艳秋也就没再说什么,又继续看着手里的手帕,似漫不经心道:“这人呐,吃五谷杂粮长大,自然也是心思各异,
你三娘我自小跟着戏班走南闯北,见多了人面兽心。
今个也是三娘闲得慌,才和你废话,你和庭琛年纪还小,涉世也不深,但是要记住,往往对你笑脸相待的人背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所以呀,不管什么时候,该防着的还是要防着,即便是最亲的人,也有见利忘义的时候。”
“跟个小孩子说这些个没用的干什么。”骆正明不悦的责备。
“我跟清欢娘俩闲唠嗑你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儿!”梅艳秋也同样的睐过去一眼。
骆正明无语的抿了抿唇,也没再说话。
如果说沈清欢一开始还是有所猜测,那么现在已经明白了梅艳秋的用意。
乖巧的应下:“三娘的话清欢都记下了。”
梅艳秋依旧摆弄着那两个手帕:“记下就好,虽然你这丫头聪明,可年纪还是小了些,所以也别嫌三娘罗嗦。”
“怎么会,清欢知道,三娘是为了清欢好。”
梅艳秋又叹了一声:“所以说呀,人呐,得懂得知足,就像我,当初跟了老爷,也不图别的,就图有个安身的地儿,什么万贯家财,你三娘我想都没有想过,
可有的人啊,就不这么想,有了安身的地儿就想要更多,甚至不择手段,可偏偏呢,世人就是眼瞎,只看见表面的善良,看不到背后的野心。”
“跟个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骆正明听不下去了,一甩袖子气得走了。
即便是梅艳秋没有明说什么,也听得出来她是意有所指。
看着骆正明离开的背影,梅艳秋嗤了一声:“清欢,你可别向那些人一样装瞎,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三娘这样心直口快。”
“三娘既然心里明镜着,为什么不去和老太太说?”
梅艳秋没有指名道姓,沈清欢也一样,两个人像打哑谜一样,又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梅艳秋凤眸一竖起,“说什么?怎么说?人家一口咬定了是好心,一大家子人都认为是意外,单凭你三娘一个人,还不得说你三娘不讲理!”
沈清欢笑了,敛起的眼眸遮掩了情绪。
说起来还是梅艳秋太善良,若是换做自己,有人敢害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敢给他下药,直接把人给毒死,一命抵一命。
“清欢,”梅艳秋微微叹了一声,嘱咐道:“今个儿有三娘这个前车之鉴,往后你也不能大意了,咱们骆家可不是你刚来时那般太平。”
“三娘放心,若是有不长眼的敢打清欢和庭琛的主意,清欢不会轻易绕过他。”沈清欢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中藏着一抹狠。
“唉!”梅艳秋又重重叹了一声,抬头对着屋顶。
“许是你三娘我就是这个命了,跟了老爷一年多才怀了这么一个孩子,还没了。”
看着梅艳秋眼角慢慢滑出的泪,沈清欢只能安慰:“三娘,你还年轻,等身子养好了还会再怀上的。”
“哼,能怀上我也不怀。”
梅艳秋试了试眼角的泪,语气气愤。
沈清欢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坐月子的人需要休息,于是起身准备离开:“三娘,好好休养,我先回去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清欢的,只管开口。”
“去吧,去吧,在我这磨蹭了这么久,庭琛怕是早就吵着找人了。”梅艳秋做不耐烦状挥手。
“放心吧,三娘不会跟你客气的。”
沈清欢从梅艳秋院子出来的时候,骆庭瑞还在大门外,手上提着一摞的东西,看着应该是补养品。
看见沈清欢出来,一脸关心的问:“清欢,三娘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我一个男孩子,也不方便进去探望。”
沈清欢暗自嗤笑,猫哭耗子假慈悲。
“三娘还年轻,身子底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