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免更加诧异:“五石散?”
三哥唔了一声道:“五石散是现下唯一能以毒攻毒的法子,几日之内可以暂时压制毒性扩散,但治标不治本,要想解毒必须得有万香谷的解药才成。”
三哥的衣袖和下摆几乎都碎成了布条子,白色的交领被血染成了茜色,我瞧着他的样子有些悲从中来:“三哥,咱们只有一个时辰不到了!关于秘笈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没有人手没有秘笈,一个时辰之后要如何处理?”
三哥不答我的话,自顾灌了一碗汤药下去,几缕褐色的汤汁沿着他唇边的缝隙滑下来,清凉的草药香丝丝缕缕漫出来,带血的咳勉强止住,他靠进逸尘的怀里说得又是另外一码事:“慕藻,出了宫的那条路你还记得吗?”
我在他的注视下只得点头:“就是你以前经常带我下山的那条路是吗?”
三哥嗯了一声又道:“待会不管出了甚么事你都不要管我,逸尘会带你离开这里,从出宫开始,路上不管是甚么事,你都要无条件听他的话,这事你能答应哥吗?”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昏睡的的贵人又道“宗震,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是他的命,这事哥也托付给你了。”
我听得茫然无措,紧紧握住三哥的手,木然的摇着头道:“三哥,我不想听你说,你不要把事托付给我,你晓得我不行的,没有你我甚么都不行的,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可不能不要我,咱们大家都得一齐走,你,我,逸尘哥哥还有贵人,咱们大家都要一齐走的。”
三哥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萎靡的煞白,抖着肩膀又咳了几嗓子,抬手揉了揉我头顶上纷乱的长发:“哥不会不要你,待会大门一开你带着宗震一齐走,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多做停留,所有事都交给我来
处理,你就负责冲出去。”
我瞧着他的斩钉截铁,哇得一下哭出声:“三哥我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的,你瞧瞧你满身都是伤,我若是留下你你就走不掉了!咱们现在就走,云上云的后院里还有一条路也能出山的!你跟我们一齐走!”
三哥虚弱的摇了摇头:“秘笈的事我甚么都不晓得,爹没说过关于秘笈的事,你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离开鼎泰宫,他们都是有备而来,逸尘,慕藻我就托给你了,你带她走务必保证她的人身安全,给我们家留条生路。”
逸尘的表情瞧上去比我还要恐惧,素日里冷若冰霜的嗓音里也带了明显的波动:“我和你一齐留下,给你妹子留出逃命的时间。”
三哥苦笑了一下望着他道:“我刚刚清点过了,我们全家大小连同一门子弟,外加新进的三个富家公子,二百多口人都死掉了。他们连素月和她娘家门上的小表弟,还有她那刚满月的女娃娃也没放过,可见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事来得蹊跷,我猜有没有秘笈都不能了结,你别在这里陪我拼到底。”
逸尘面寒如冰,锐利的眼神里有动怒的前兆:“你。。。。。。”
你字未完大脸盘的宗贵人醒过来,醒过来的贵人茫然的直视身侧。
他的身侧尽是七零八散的尸体,刚刚在桌上谈笑风生的师兄弟们,都在离老爹不远处的石凳旁身首异处,素月歪歪躺倒在地,脖颈已经摔断,金凤蝶缀流苏的发簪斜斜插在散乱的发髻上,她那才满月的女娃娃被人扔在一旁,像个被红颜料染透了的小包子。
我执着三哥一只瘦削的手再次哭出声:“贵人你别瞧了,今儿晚上的事与你无关,前院的大门已经被封了,单凭你一个人是出不去的,可后院还有条路能下山,我告诉你你走吧,快点离开这里,离开鼎泰宫。”
贵人的性子鼎泰宫里无人不知,他这人是个嘴皮子侠,素来说得比做得要英勇,风吹草未动他逃之夭夭的动作绝对比草快,但今儿晚上的贵人与素日里不大一样,听了我的话乃是许久的不做声。
我瞧他不合时宜的犯拧也着急:“你放心,这事是三哥的安排,又不是我诳着你玩的!你还怕我反悔?现如今一刻值千金,晚了可就走不掉了!”
贵人抖着自己厚实宽阔的双肩默默站起身,不知是冷还是怕,说话的声调有些跑偏:“三少爷不走我也不……”剩下的半句被脖颈上的草上飞堵了回去,贵人盯着自己脖颈上那条土褐色的草上飞,抖着嗓子甚是惊惧的啊了一声,蛇趁势又缠紧了两圈,高昂着蛇头冲他吐芯子,明黄色的蛇眼一瞬不瞬犀利的盯着我。
我这人不怎么怕虫子,但是爬行类动物最最害怕,怕得掉鸡皮疙瘩。
那蛇静静打量着我,我的手心里全是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