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心里有气,现下最顺手的冤大头便是我,若以上种种仍不足以打消我疯狂的念头,那性别一事必须是件大事。
以我对三哥的了解,温柔,美男,不着调。
以我对三哥的评价,浮华,世故,好性子。
浮华是三哥的做派我学不来,温柔是三哥的招牌我也难以胜任,世故一事于我而言阅历忒深暂时不予考虑,好性子可以学,不着调可以练,但美男。。。。。。
生而为美男乃是天赋的优秀基因,除非本姑娘回炉重造,不然很难有优势。
不占优势的事没得商量,胜算相应开始减少,于是愈想愈纠结愈想头愈疼。
远山如眉,曙光与细沙交相缠织,耳边有夜莺扑翅的声响,声响由远及近。
抬头望天一声哀叹,眼眸里不甚清晰的眼光直直望向扑翅的夜莺,夜莺的翅膀扑腾的不算有力,曙光与细沙在它身旁聚成一小片明亮的光晕,双翅舒展,在明亮的细沙中悄然穿梭,曙光不止,显出的身形甚为绝佳。
绝佳的身影,绝佳的角度,有腾空的力度,有遮天的形塑。
生命各有轮廓,随遇而安瞬时闪亮,我迎着夜莺带过的清风连连摇头,算了不想了,反正我就只有样貌这一点优势,成败在此一举,姑娘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我不信拿不下逸尘的心。
没了钢枷锁的束缚,内力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顺手拾起脚边一块普通的石块,很普通的一块圆石,青灰色的断口,有滚落过程中的碰撞缺角,握进掌心有刺破,缺角的尖锐毫无意外刺破我掌心里的皮肉,抬手前掷,圆石借力抛出,斜飞着击上半山一株高大的水杉,水杉受击拦腰断成两截,圆石顺着山体放肆滚落。
眼前天地只剩下一个恨字,因何成恨后续如何,一切还模糊便要为这搏命。
众多碎石群起围攻另一截水杉,我毫不犹豫撒腿
狂奔,脖颈上的擦伤小部分结了血痂,绝大部分伤及真皮层,**,充血,渗液,炎症的表象很严重,西天边的圆月颜色更为浅淡,眼瞅着便要到拂晓,眼下已经没有时间顾忌这些,沿路喝了几口山泉水舒展了下筋骨,试了试骨缝和髋骨都还能开,施展轻功不成问题。
三哥说过,不管甚么时候,只要还能施展轻功,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阑夜,拂晓,银光宣泄,回到萧城的时候,我已经累得完全虚脱。
不只是施展不出轻功,就连最起码走路的力气都没了,脑袋里面空空如也,干渴的灼热从气管里一路火烧般升腾直上,萧城里一片晨雾氤氲,青石板路上有积攒的微湿露水,步园客栈渡桥的石墩上,每隔一米便挂着一盏火红色的油纸灯笼,从东面一直挂到西面次第排开,火红色的灯笼尚有余温,尽职引导路过的人。
是刻,晨雾温润湿湿黏黏,静洁,慰人心神不负初衷。
那些火红色的亮光在晨雾的掩映下,瞧着甚是诡异,诡异的莫名温暖,火红幽幽像极了曼珠沙华铺成的火照之路,很难以言语形容的美,不妖异不清丽,宛若故人欲说还休,一如绚烂夺目的日光。
我的体能已经全部耗尽,嗓音嘶哑双腿疼痛,因过度的麻木导致站立不稳,只能跪在正门前的石头台阶上,一下又一下机械性叩动门扇上黄铜铸成的雕花门环,叩门的声响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中突突突的回响,响得有些惊彻肺腑。
我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想到了百鬼夜行白日不见人影的酆都鬼城。
百鬼夜行庭上黄昏,无间地狱血海无边,十八层地狱尸骨无存,伽蓝街上拥满了各**种,我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靠在客栈朱漆色的大门上静静的想,我真的是发了疯,真的是被妙音和慈云给折磨得发了疯,竟然连酆都鬼城都想得出来,妙音慈云再加上我,可以算是三个发了疯的女子吧,真正的发了疯。
人真的是个很神奇的生物,贪吃的是他,狠毒的是他,理智的是他,胡思乱想的还是他,人有时很美,美得异常清醒,美得异常残酷,人有时也会肆意,肆意得张扬跋扈,肆意得猎猎风动,人性如翼,能张能弛却不一定有度。
记得好些年前听三哥讲过一个话本子,关于九重天上诸神的话本子。
那话本子里讲得,是东海龙王的第五个公子,名叫饕餮的上古神兽。
五公子饕餮天然吃货胃口好得不得了,见到甚么吃甚么,有暴饮暴食的基础。
一日,饕餮公子吃遍山珍不解馋,便想着搞点不一般的海味来尝鲜,于是收拾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