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夜更深,浓稠的黑暗,像挥散不去的阴影,屋子里冷清清的,只有桌子上的蜡烛在噗噗燃烧着,逸尘又打量了一遍桌上的字条,麻刀纸劣质墨水,字迹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写字的人故意要隐藏身份,借着蜡烛的火苗,他面无表情的点燃了字条,一缕黑烟很轻易的便腾空而起。
字条是今儿下午临近傍晚时收到的,送字条的是个挑夫,人高马大憨头憨脑,胖不啦叽的脸上满是一问三不知的茫然,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只有一行简短的字迹,字迹潦草字体也不甚美观。
奉元城里的这座宅子鲜少有人晓得,就连逸尘自己也不会经常回来。
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只是一所房子,可以用来临时小住一下,南宫墨刚刚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滼在紫云楼里吃过第一顿饭后就说:“你们这里的饭菜都太油腻,我妹子来了可吃不惯,得要少放油盐才行。”
或许自己正如同南宫墨所说,是存了私心的,存了私心想要永远把慕藻留在身边,尽管自己压根不喜欢她,尽管自己只是把她当做是他的替身,
想到慕藻就会想起他的脸,那是一张清秀的脸,既有女孩子的美艳又有男孩子的俊美,不管怎样还是不希望她一个人去送死,去泉州会是件很危险的事,能够平安把她送到她二叔的身边,也算是不枉慕藻喜欢了自己一回。
纵然这喜欢永远不会有结果,纵然这喜欢有可能会毁掉她的未来。
窗户被内力打开又关上,一个黑衣人立在窗前低声道:“逸尘公子,看来老夫的字条你已经接到了。”
逸尘头也不回的道:“既然来了就自报家门吧。”
黑衣人仰头一笑道:“人都在公子的手上了,还要老夫自报家门,这未免有些太不尊重人了吧。”
逸尘慢慢转身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那人顶着黑色的风帽,一双大手上指节突出的有些畸形,风衣底下的身形略显矮小,他冷哼了一声:“我手上有甚么人?”
“薛慕藻。”
逸尘冷笑了一下道:“原来是你,不知老先生这样晚来有何贵干?”
那人一张脸遮在风帽之下哼哼笑了两声:“老夫今日来自然是有一事相求。”
“甚么事?”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愿与公子一同修炼泰山派的秘笈,还请公子行个方便,利用身份之便帮老夫杀掉薛慕藻,落实出秘笈的所在。”
逸尘不动声色的道:“老先生凭甚么相信,我就一定能够帮你办到?”
“这事对公子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天下有谁傻到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
逸尘不做声,那人便继
续自以为得法的去攻心:“若不是峨嵋那帮贱女人,自视甚高坏了老夫的好事,可爱的小慕藻也断不会优哉游哉活到今时今日,老夫也不至于耽搁了这样长的时间,还要托了人才能打听到公子的下落,再来低三下四恳请公子出手助老夫一臂之力,这可真是办事不力啊!”
“那炎一大师又是怎么一回事?”
“炎一那个贼心不死的老和尚,老夫不过玩了点手段,他就信以为真了,不过也好,多一人总强过少一人。”
“如此说来修炼秘笈之事,老先生不只拉拢了我一人,也还一并允诺了炎一大师和慈云师太了?”
那人答非所问:“逸尘公子,老夫说得事你意下如何?
逸尘背对着他冷声道:“老先生你找错了人,我说第一遍也说最后一遍,你说得事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做的。”
那人沉沉笑了几声道:“公子,现世为人,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逸尘横他一眼,干脆无视他的存在。
“老夫劝你做人不要太贪心,凡事都是有底线的。秘笈老夫同意你我二人可以一同修炼,你该不会还有别的想法,还想要别的东西吧?”
“少拿我跟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相提并论,你以为我是你只对秘笈感兴趣!”
“哼哼,公子你又何必拉着一张脸,在老夫面前装清高,秘笈的威力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如今偌大的江湖上谁不是垂涎三尺!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是说得真好听,你倒是给个实话,秘笈如今到底在哪里?泰山派你也已经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吗?没找到吧?”
“这……老夫最后一次,确实是在书房里见到过,绝不会没有。
“最后一次?你说得最后一次,可是指十年之前?”
“就算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