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簇锦熙熙攘攘的春天一过,中庭里千千丈丈的荼蘼花谢的谢落的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肚皮又大了一些,每天都过得懒洋洋睡不够,每天都忙得****连上吊拴绳都得找人来帮忙,小禅找到了新乐子,每日拉着桐影去宫外的院子里扫花瓣,每日都能扫出新鲜的日光,和夕阳向晚的粉碎。
从灵溪大会回来已经有一个月,炎一为了秘笈的事派青佛来催过三回。
第一回是我当了衣服的当天夜里,后半夜我和南宫墨都还没有睡下,房间里的窗户一直是开着的,青佛进屋的时候身法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只有桌上烛台的火苗轻微摇晃几下,青佛穿着夜行衣蒙了面,甚么话都没说,只是递了个封口的信封过来,信封上干干净净,不仅没有送信人的落款,连个细微的折痕都没有,信封里空荡荡,里面只有一张炎一的手信,信写得极其简单,就是要秘笈,南宫墨给他回了封短信,说我如今有孕在身不方便亲自打理门派内诸多内务,他每日住在鼎泰宫搞维修搞监工,短期内委实是分身乏术请大师见谅,他保证一月之内必定拿了秘笈亲自登门双手奉送,青佛守在旁边看他写完又用火漆封了口,这才妥妥收好像他刚刚来时一样,几乎没有声音转身投出窗外。
五天之后又来了第二回,仍旧是午夜的老时间,仍旧是午夜的老地方。
这一回的信封里没有信,信封里装的是一只新切下来的人耳,切口的边缘上还挂着血丝,血液稍微有一些凝固,切口周边的肌肤新鲜柔软,南宫墨看到人耳勃然大怒,当场回了张字条叫青佛带回去,我看到他的字迹在纸条上透了底,字体苍劲几近行草,再敢动我的人叫你甚么都得不到!青佛照旧甚么话都没说,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又投身到夜色之中。
十天之后又来了第三回,这一回炎一学乖了许多,青佛也学乖了许多。
不但是做了正式登门拜访的安排,还带了鹿茸,当归,紫河车之类补药。
当天晚上我们坐在鼎泰宫的正厅开晚饭,有个弟子前来禀报,少林派的炎一大师派弟子青佛前来登门拜访,如有叨扰还望见谅,我和南宫墨对视一眼准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就不信炎一敢真的动手。
青佛穿了袭僧服,抱着东西规规矩矩站在鼎泰宫的门外,经过求见才进门,仍旧是没有多说一句话,仍旧是一封没有封口也没有落款的手信,老头子搁在信封里面的是三张写满了字迹,雪白雪白洋洋洒洒的信纸,一笔狂草烂字倒我胃口。
其中两张信纸上写得,均是些叫人一瞧便会起鸡皮疙瘩的阿谀奉承。
后半张信纸上的篇幅虽然简短,却很有些耐人揣摩耐人寻味的深意。
重点的后半张信纸上说,他老头子按照南宫公子开出的条件,主动把第一的名次让位给
了我们算是很有诚意,那么人在江湖混飘必须得挨刀,南宫公子理应说到做到拿秘笈换第一,这是早先谈好的条件,你不能拿了第一便翻脸不认人单方面毁约。再说恒山是众人皆知的名门正派,你本人还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的诚信,若连最起码的诚信都没了,日后谁还敢同你做生意。所以拖欠秘笈不人道也不厚道,委实是有失大体。老头子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健全,有生之年闭眼之前最想见的,不过是这本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笈,还望南宫公子能在百忙中体恤老年人的心情,尽快安排一下手边事务,抽个空亲自把秘笈送去少林,也算是给他自己未出世的儿子积点阴德。依老头子拙见,本月二十八便是个很不错的黄道吉日,宜祭祀宜入殓宜安葬,择日不如撞日,二十八他在少林的塔林等着南宫墨去给他送秘笈。
送秘笈这事是南宫墨故意不给他痛快,故意要借此机会整他。
炎一素来为老不尊,仰仗有朝廷做靠山时常仗势欺人招摇过市,之前他同南宫墨之间便有几桩不大不小的过节,炎一之于南宫墨,是有些无法隐忍的成见。
两年前南宫墨接了单买钢材铸造武器的生意,当初谈得好好的,后来交货时莫名其妙被买家压了两个点的价,彼时南宫墨缺钱急于脱手,便窝火降价卖了出去,后来才晓得压价的事同炎一有干系,因他从中作梗导致南宫墨利润直线下降。
这事南宫墨一直窝火,正巧这回握了秘笈,干脆明摆他一道瞧他掉身价。
不得不说南宫墨摆他摆得忒高明忒到位,炎一为了秘笈当真操碎一颗老心,掉足刷得高高的身价,死乞白赖无所不用其极,十分符合他假装正经的死相。
青佛走后再次讨论是否将真正的秘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