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他和小魔女之间的老式把戏,每次只要我露面,便一定是个无言的结局。
今天也不例外,我二哥听到我的挖苦,照旧是在我面前发了一通没有火气也没有底气的牢骚,然后很快就按着鼎泰宫的正门,原
路返回遁了撤退。
他讨厌小魔女,这事我自然晓得,但他更恨我,这事我自然也晓得。
他讨厌小魔女明明是二房的女儿,却比他一个正房夫人的儿子更为得宠。
这事让他嫉妒的发狂,他也恨我的存在,他恨我比他更得我爹的赏识,也比他在鼎泰宫里更有威信,可操作的权限范围也更大。
只是我是男子,他也是男子,两个男子之间争来斗去根本就没意思,所以只要我有事出门,他势必要找个借口拿小魔女来出气。
其实就算我不露面,依了小魔女的性子,也断不会白白挨一顿欺负,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都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要么是不晓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晓得我就必须要出面去制止。
小魔女每天练武之后都会午睡,今天为了等我,午睡的时间挪到了晚饭之前。
我回来后又陪她练了一会剑,这会子刚刚才睡下,我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隆冬初雪,整个鼎泰宫里大有凝霜挂雪恍若仙境之态,从云上云二楼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后山中银白色的瀑布,结了冰挂的断层水流,像是一簇簇盛放的银花,倾斜着流泻而下,原本苍翠挺拔的黑松,也在树冠上堆满了亭亭如盖的冰雪,遒劲的枝干上堆冰砌玉,有种天地一色的幽净。
每当飘雪的季节,鼎泰宫里便会有雾凇的出现,寒气结冰如珠见日光乃消,谓之曰雾凇,这是南北朝时代的吕忱,在字林里最早提出关于雾凇的文献记载。
雾凇的形成是很难得的,雾凇也叫树挂,非冰也非雪只在严寒的季节出现。
由于空气中过于饱和的水气遇冷凝华而生成,说白了就是由于雾中无数零摄氏度以下尚未凝华的水蒸气,随风在树枝上不断积聚冻粘的结果,因此要想形成雾凇,既需要很低的气温,又需要很充分的水汽,所以只有同时具备这两个极其重要,而又相互矛盾的自然条件才可以形成。
我迄今也没有想明白,鼎泰宫的地理位置究竟有何得天独厚,才能一现雾凇。
雾凇难得一见,每一年都可以见到难得一见的雾凇,因此雪便显得尤为特别。
雪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只需要使用属于自己独有的丰盈和美丽,便可以在严寒的季节里,为他人带来简单的温暖和欢乐,所以我喜欢冬季,喜欢冬季的静谧,喜欢冬季的纯白一色,喜欢冬
季淡名而薄利的不争不夺,喜欢冬季只用一片银白的素色,便可以在烟火熏染的大自然里装点江山,喜欢冬季用漫天轻盈的飞絮,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创造出烟雾缭绕的景象。
只是静谧的生活压根不适合鼎泰宫,至多也就是可以安静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必然会恢复如初,果不其然,华灯初上时鼎泰宫里果然掀起一场新的波澜。
晚饭前,我爹终于拉着吉叔,宗震,和大师兄从牌桌子上满载而归。
我爹端坐在他的太师椅中,乐呵呵的敲了敲手中的烟袋对着吉叔道:“我说老白啊,你这一手牌如今怎么是愈打愈不成个样子了啊,就今儿下午那一局,我那一张制胜的幺鸡,明明还在你的手里面扣着呢,回头我这还错出了一张二饼给你杠上开花,结果呢,到了手的胡牌你都能错过喽,这可是你自个儿的技艺不到家了,不能怪我今儿个手气好,你说是吧?”
我记得我爹以前说过,吉叔的全名是叫做白吉的,原先是跟着我二叔招兵买马进的宫,后来一直是分到了我爹的身边。
吉叔这人的肚子里还是很有一些墨水的,进宫这些年做得事,无非就是誊写记录和陪着我爹搓个麻将之类,既可以逗老爷子开心,也是他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范围,再后来我二叔离宫的时候,还当着我爹的面征求过吉叔的意思,问他是要继续留在宫里打个杂役做做事情,还是要跟了我二叔一道开路走人。
我估摸吉叔应当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人又上了一些年纪,大抵是有一些顾念旧情,也有一些舍不得,所以便选择了留下来,继续在我爹身边做事这条路,我爹这人呢也是不认生,这许多年的时间累下来,干脆就把吉叔当做了是自己人。
吉叔哈哈笑了一声,伸手拈着自己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胡须道:“那可不,这几年不比前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