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春暖花开江水初生的春季,可云景台里的凉风却刮的我骨髓生疼。
十里阴江竹,十里阴沉木,唐晚词无底的怨恨遮天蔽日。
我打从出了娘胎,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艰难的选择,我打从出了娘胎,从来没有用如此长的时间非做出选择不可,整个身体就像不是归自己所有,沉重的好似灌了铅,有些相当重要的事情也已经记不起来。
我的嗓音虽然没变,但语气里尽是惶恐和无助:“唐宫主您别逼我。”
“但愿这礼物送的时间恰到好处,能让薛公子一改往日不着调的性子。”
唐晚词扔出这一句话来,就对着身后的虚空打了个响指,哗啦啦,竹林中有金属互相碰撞的声响,极其微弱的人声听不真切。
一种不好的预感向我袭来,唐晚词沉着一张绝美的脸孔,面无表情坐在我的对面无喜无悲,嫣红色的薄唇紧闭,好整以暇望的我头皮发麻,我不敢深入去想竹林身后到底有甚么,我怕我的小心肝难以承受。
金属的碰撞声由远及近,呼啦啦的声音开始有些沉重,我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着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人声,有男有女没有哭闹,我抖着嗓子问了他一句:“唐宫主,您要送我的是甚么?”
唐晚词淡淡的道:“你说呢?”
“您看这样如何,刚刚本少说得那些都不作数,咱们翻牌重谈,您要我做得我一定尽最大能力去做,相应的您也要说话算话保我无事,咱俩之间的事一切好说,您有甚么尽管冲我来,千万别动我身边的人可以吗?”
唐晚词的唇角微微颤了一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凉风摇动竹叶,一片片摇曳着飘落下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飘出来:“你放手!少碰本姑娘!你再动手动脚我可不客气了!你敢挑衅我?大叔你等着我三哥教训你吧!”
我一愣急忙越过唐晚词快步走过去:“慕藻!”
哗啦啦又是一阵金属的碰撞声,玄夜牵着一长串的铁链枷锁从竹林深处走出来,到此我的心绪不宁彻底演变成大梦初醒的难以置信,玄夜手里的不只有小魔女,还有鼎泰宫里八九个弟子。
唐晚词仍是无喜无悲的坐着,从我这角度看过去,就是尊无情无欲的天神。
我的火气彻底侧漏:“唐晚词!你还是不是个男子!你这甚么意思?绑我的弟子拿我妹子来要挟我!你有冤屈你倒是说啊!谁还拦了不让你说来着!本少刚不是说了翻牌重谈吗,你逼我进云景台,在杀人现场诬陷我的身份,利用秦雨曜激化我和大美人的矛盾,如今又抓我妹子绑我弟子!你红口白牙说我是皇子我就是皇子?你当这是唱戏呀!这种如梦似幻的话本子说出来谁信!就算我是皇子又怎样?”
“我没有利用秦雨曜激化你和尉迟谷主的矛盾。”
“你就尽情掩饰好了,你不就是爱好利用他人的弱点打开缺口吗。”
“尉迟谷主那样喜欢你,你就非要帮秦雨曜,你好好考虑下这真的值吗?”
我看着他竟然无言以对。
“尉迟谷主爱你爱的快发疯了,只要是对你有点意思的人下场都是必死无疑,薛公子你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意。”
“我建议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我和大美人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要插嘴,我的意思是没有人没有弱点,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每个人都有无一例外,只是你暂时还没有发现。”
“那你的弱点是甚么?野心勃勃还是杀人不眨眼?”
唐晚词看着我,还是初见时候的红衣长发,美的犹如地府里面的鬼魂,忧郁飘逸的有些神经质,隐忍的沉默和伺机而动的满腹**,我终于明白,为甚么憎恨会让人活得更有目标,会让人活得更加有动力。
都说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巴垒的,男儿有泪不能轻弹,其实都是未到伤心处,若是伤了心,堂堂七尺男儿也是可以脆弱的同个大姑娘无二,哭得彻底垮掉,哭得悲天悯人,哭得伤情绝望。
唐晚词忽然笑起来:“我从没说过自己没弱点,不过薛公子你的弱点就太多,你要翻牌重谈没问题,你每拒绝我一次我就杀你一个弟子,若你一直嘴硬,我不能保证把你妹子完好归还。”
我已经走投无路,大美人忙着处理秦雨曜,毕天这个杀千刀的保镖不晓得在哪里,逸尘更是跑的不见人影:“您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开杀戒吗?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江湖上还不得说您仗势欺皇子,就算天子肯抽人出来替您顶罪,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