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谷主?”四个与她年纪相仿的护法追在她的身后冲出来,一个比一个摸不着头脑。
少谷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苍白的眼皮上只有深夜里冰冷的寒气。
她默默垂下眼睛,嘲讽又苦涩的笑了一下:“原来只不过是个梦。”
“少谷主你怎么了?赶快回去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担心的围绕住她。
“没事没事,睡不着出来转转。”
她浅浅而笑转身走回院内,跨入自己的房门将门关严后,灼热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从双眼滑下面颊,边哭边笑自己是个白痴,总是奢望不可能的事情。
空前盛世国泰民安,官府和人民都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江湖不一样,江湖中依旧是腥风血雨,每日都会有人死去,为了各种不同的原因死去,少谷主得不到父爱,整个人就有些麻木,跟着韩天平一路打打杀杀的闯过去,瞧着韩天平将一颗又一颗刚砍掉的脑袋踢到一边,托着下颌骨无聊的打呵欠。
“韩天平,要不我们不去凤凰阁了,先去你的阎罗殿瞧瞧吧,说不定还能多玩几天。”浓郁的血腥味在微风中弥散,少谷主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不介意草菅人命,可若是因为你导致我被官府盯上去坐大牢,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韩天平用一块干净的麻布将利剑上的血珠子抖掉,咔嚓一声收剑回鞘,听到她的话惊讶的转过身:“逍遥,你不是最讨厌我的阎罗殿的吗?”
少谷主近来过得甚是伤情,所以说起话来就不带甚么感情:“我讨厌的是你们没创意的取名方式,甚么魍魉鬼魅,听起来就毛骨悚然的吓死人。”
韩天平倒没觉得她有甚么改变,很是爽快的答应了:“那就走吧!”
少谷主跟韩天平在一齐,永远不会缺的乐子就是杀人,韩天平喜欢杀人,所以四大护法跟着他就兴奋的要命,四大护法还是头一回离开出云谷,是以对谷外的一切都感兴趣,就连杀人都会很快活的,使用学过的各种手段,然后聚在一齐比较与练武时的假想有何不同。
马车缓慢的移动,少谷主窝在柔软的坐垫里持续郁闷,我也窝在她身边柔软的坐垫里看着她郁闷,自打数日前她疑心她爹爹晚上来瞧过她一回,又经历了无数个怪异的梦境之后就愈发难以入眠,所以恶梦自然是没有再做,美梦当然也无缘靠近,少谷主睡不好,于是情绪愈来愈低落,有一回少谷主睡迷了我从旁听了句梦话,说如果她很走运的死在出云谷的外面,不晓得爹爹你会不会很开心,会不会立即续弦再生个儿子出来,从此便快乐的度过余生。
平心而论,像少谷主这般的女子我还真没遇到几个,她为了这与生俱来的性别拼得不能再拼,胸前缠满了布条紧的能勒死人,但该有的线条还是明摆在那里,马车突然有了剧烈的震感,车外再度扬起的打杀声熟悉的有些亲切,一个巨大的力道冲进马车将她一把扯出车外,韩天平大声的吼道:“逍遥你发甚么呆啊?马车就快翻了,你吓死我了!”
还没吼完便被四大护法踹
到一边去,四个人以她为中心牢牢把她守护住。
我们身边的鲜血飞溅,残酷的撕杀愈来愈近,突然四个方向射来黑色的纱,将我和少谷主高高推向上空,接着一条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锁住了我面前自由落体的少谷主的腰,我闻到一股淡淡药草味。
少谷主震惊的掀起眼皮子,仰视着揽住她的男子:“爹爹你怎么来了?”
她爹爹强健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散发着浓浓的抗拒,连瞧都懒得瞧她,飞身到一侧后立即振臂将她抛开,负手立在离她三尺开外,冷峻完美的面孔上是冷漠和严酷的不可一世,少谷主神游天外的飘然落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长长的睫毛垂下瞧了眼前方当她不存在的,她爹爹冷漠的视线,她先前所处的位置,已经被数十根利箭扎的像个蚕宝宝吐丝做茧成的芒山。
她笑了:“爹爹,生死攸关你还是会顾忌我是你的血脉!真好!”
地上多出数十具尸体,四大护法恭敬的向她爹爹行礼跪下:“谷主。”
而落在她爹爹身后的四道高健的黑影则朝她拜了拜礼:“少谷主。”
她身边的四大护法胆怯的悄悄后退,唯一幸存下来的韩天平走过来,甚是好奇的打量了打量他们,开朗的笑起来抱拳道:“在下韩天平多谢搭救之恩。”
我都不用特意去看,也能感受到来自她爹爹对她的冷漠寒意,不指望能听到她爹爹在外人面前同她说话,果不其然,她爹爹果真就是没有出声的意思,少谷主显然也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