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主殉情的话本子瞧得我甚是伤情,也有些难以自拔的滚了两颗眼泪珠子,但终于把自找的公事都做完,还是感觉无比的舒坦自如,其实这些公事本来就是楚江王的公事,不是我殿上的事,与我之间也没甚么关系,都是我为了上来瞧瞧楚江王自找的。
粗略一算在阳间呆了也有几年,时间一长都不晓得该如何计算阴间的时间。
我在昆仑山脉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把每件案子的详情都誊了誊,又把听白招上来叫他携了先带回第二殿,再有要紧的事就等我晚上回府当面说。
听白今儿不晓得是犯甚么抽,整个鬼瞧起来神色恹恹的,没甚么多余的话,从来到走也就只问了我一句:“神荼大人这几日办案还算顺利吗?”
我蓦然回首想了一想,好像也没甚么不顺利,便很是诚实的答了,听白抱了文书卷转身回了酆都,我数了数回皇宫的路程也不算太远,于是下了昆仑山脉一路往东飞奔而去,途经昆仑主峰的时候又想起了名誉女主人,想起她曾经说过的昆仑虚,于是在主峰之下转了个方向,预备先去美貌女仙们的聚集地瞻仰瞻仰,万一瞧见了她先前为仙时的本家小仙子,回去还能给她讲个话本子解解闷,结果果不其然就是仙鬼不容,我这鬼不但是没有进入昆仑虚的资格,更是连路都寻不到,围着昆仑山脉转了几圈,最后只得放弃。
昆仑虚,见得到是缘分,见不到是正理,我其实对完颜小公子更感兴趣。
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算来完颜小公子今年该有二十五岁了,凡人的公子哥儿就数这个岁数最是风华正茂,最是长得人模狗样,楚江王在酆都里领的是第一美男鬼的称号,所以我时时能见到他风华正茂的模样,只是不晓得他投胎到了凡间,在凡人里风华正茂起来又会是个甚么模样。
我对此很激动也很敬畏,神出鬼没的在皇宫附近现了形,准备先搜集信息。
挑了个外出办事的太监大哥,把他拉到暗处塞了几锭银元给他,拉着他一顿大哥长大哥短,问了问当今太傅的情况,以备待会的不时之需。
太监大哥瞧了瞧我塞的银元,认为我是个识趣的女中豪杰,于是把我当了自己人,拉着嗓门讲得豪情万丈:“姑娘你一定是外来的人,不晓得我们这位新太傅的能耐,我们这位新太傅,那必须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甚么叫人才你懂不?就是能人,就是神童,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合适的形容词,顿了顿比了个手势又道“这么说吧,一岁能认字,五岁进私塾,十岁可乡试,十二岁八股文就中了头名,五年前又参加了殿试,结果人家太傅随随便便闭着眼睛那么一考,哎,就考中了个状元啊,你说能耐不能耐!你说厉害不厉害!不但是状元,那更是天赐的奇才,那个文笔好的,那个字写的,就不用我多说废话了,我们皇上呢当时也是愁啊,愁着给太子殿下挑个合适的太傅人选,你瞧,这不就是心想事成心想事成嘛!皇上一高兴当下收编了翰林院,从此一路平步青云,现如今早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真是天赐的奇才!奇才!”
太监大哥吹牛收钱很是欢快,我听完颜小公子的话本子也很是欢快。
送走太监大哥,我隐了身形一路摸进皇宫,又一路摸进皇上的御花园。
我在皇上的御花园里寻到他的时候,他身着一件黑色锦缎料的大袖交领常服,常服上用墨绿色的丝线绣了大朵半开的昙花,花枝子丝丝缠绕,缠的他如同林中走出的昙花仙,不问世事,不食烟火,清雅**,飘逸如斯,一个素衣的女子坐在他的身边,把着一盏建盏的酒杯陪在他的身边。
他朝那女子欠着身,温柔如玉的笑了笑又说了句甚么,那女子立刻低下头,掩着嘴娇娇羞羞的笑起来,其实他笑得比在酆都里瞧起来温厚多了,但他这笑在我眼里看起来却是无比的锥心,无比的刺目,无比的想要化做鬼身撕碎他。
他从隽尘居里离开的时候还问我,他这一回来阳间是走官道还是入轮回,我还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入轮回吧,敢情他又诳了我一回,敢情他这是提早便给自己存了找借口的私心,怪道郁垒隔三差五的就提醒我,要我别犯傻,该防着他的一定要用心去防,我那时还不怎么相信郁垒的替古人担忧,还笑他说你倒不如多防防你自己的狐妖公子,原来楚江王他果真是如郁垒所说,果真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难不成他素日里说过的话都成了嘴边的冷风,飘过去就算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给神荼大人请安。”
我转过身来,看着一袭金粉色长裙的琉璃有点格外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