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样才叫有事?你怎么那么不顾惜自己?你这条性命是不是来得太过容易,所以你都不晓得甚么叫做珍惜?”
楚清弦微微一怔笑起来:“是啊,借来的性命的确是来得太过容易了。”
纪陌萧唯恐他再抖出一堆玄虚的道理,只得拖了条被子过来给他围了。
楚清弦不吭声由着他照顾,半晌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
纪陌萧抱了他冷笑一声道:“你说得话我死都不会忘,你的心不给人。”
楚清弦推开他道:“你既然记得就别同我玩这些虚情假意的把戏。”
纪陌萧听了不怒反笑:“楚清弦,我总觉得你无爱无恨无喜无惧,寡淡得都没了人味,但是时至今日我才晓得,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你为何那样怕我对你好?你到底在怕甚么?是怕自己会食言?还是怕对我动了真心?”
楚清弦拂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纪陌萧望向楚清弦,两人四目相对,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无你。
纪陌萧于心不忍,伸手轻触他的眼眶:“你这眼睛生下来便是如此吗?”
楚清弦背过脸去:“没错,我落地就是个瞎子,不过也没甚么不好,屏绝了浮华心眼才能大开,这好处一般人还得不来呢。”
纪陌萧惊问:“那你当真是天生的阴眼,只见鬼不见人?”
楚清弦摇头:“怎么可能?我做法时能见鬼,一来是靠了仙家法术,二来也是借了定魂珠的神力。我说得心眼不是二郎神的天眼,只是身为卜者的天资,所谓天机难测并不是信口胡扯,更不是随便抱着本命书便能推断的。”
楚清弦素日里惜字如金,即使吐个只言片语也极少谈及自身,纪陌萧难得听他提起这些,便想哄着他多说几句:“那你怎么会去学了算命?”
“一个男子纵是瞎的,也得有立业的根本,不学算卦又能学甚么?难道去读书考取功名吗?这就同行商贩货一样,只是别人卖油卖盐我卖天机。”
纪陌萧闻言大笑:“算命其实是件顶玄虚的事,给你这样一说竟然如此俗气八卦,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你是如何晓得自己有这天资的?”
“别人十卦九不准,我十卦九准,明摆着的事实还不够吗?”
“十卦九准?那也还是有算不到的卦了?”
楚清弦怔了怔:“时运无常天机叵测,自然有算不到的时候。”
“你日日起卦卖卦,就按十卦有一卦不准来算,错了不晓得多少回吧?”
“我只错过一回。”吐出这一句,楚清弦便又咬起下唇不言语了。
纪陌萧晓得,他说得断然不是好事,虽然好奇却也不忍心逼他,翻来覆去想要岔开话题,视线一晃落在他润白如玉的脸上,忽然记起他送出去的那只白玉扳指,继而又从扳指想到了苏夜白,于是又问:“你是怎么认识苏夜白的?”
楚清弦沉吟了一阵才道:“八年前他慕名而来与我谈论命理,我以桂花陈酿待客彻夜把酒,自此结下君子之交。”
纪陌萧听他说苏夜白是君子之交,心头便极不是个滋味,总觉得楚清弦对苏夜白是存了些偏袒在心底,面上含讥带讽便表露无遗,楚清弦仿佛猜到他的心事:“我晓得你同他之间有误会,可他的确是个至诚君子也是性情中人。”
纪陌萧冷笑:“至诚?你们这五年间的热闹我可全听说了,他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清楚吧?我同他的差别不过是一个敢做一个不敢做。”
楚清弦脸色骤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还是偏袒纪陌萧的,虽然不喜他的王爷性子,但纪陌萧最起码敢想敢做有魄力,单凭这一点我就很欢喜他,若是没有纪陌萧做比照,苏夜白瞧着也还两可,可有了纪陌萧两厢一比照,他也就只是个躲在暗处装样子的公子哥,这就叫我对他很不能欢喜。
纪陌萧趁胜直追:“楚清弦,天下间的事可不是桩桩件件都容易!苏夜白傻,肯忍着口水把块红烧肉当成菩萨供起来,我却不是这样的善主,你也少摆出那一副清心君子的嘴脸来给我开课授教!人生浊世哪里撇得干净?谁又比谁清白?甚么都是假的,眼前这点快活才是真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楚清弦嘴角一勾:“快活?身不由己便是快活了?”
纪陌萧狠狠瞪住他:“
你若当真清心寡欲,也不会同我痴缠这样久!”
纪陌萧这句话摔出来,我和楚清弦心下都是一惊,有些事就是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