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便听她惊呼一声:“我的裙子!”
江欣月那条浅色垂地抹胸礼服上,沾染了几滴酒渍。
江之翎:“……”她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江欣月单手揪着自己的裙子,难过地低头看着裙子上的几滴湿痕,一张小脸难过得都皱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她假意抹了抹眼睛,这边动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事人之一可是宴会的女主人,不论处于什么心思,这边很快围过来几个人,更是有一个粉色纱裙的女孩直接站到了江欣月身边,声音中带着担忧:“欣月,这是怎么了?”
江欣月偏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声音中便带了委屈:“含娇。”她为难地看了一眼江之翎,“我只是想起那天林哥哥帮她付礼服的钱的事,多说了两句,
她,她就……”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郑含娇也随着低头,一看之下顿时火冒三丈,抬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江之翎,方才初见的惊艳尽数化成了厌恶和恶毒。
“一件礼服的钱都付不起,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场宴会上?没钱买衣服却穿着这么贵的高定,是从哪个男人的床上要来的吧?难不成是高仿?”
她说话阴阳怪气,嗓门也大,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今天来沈氏宴会的人非富即贵,方才她不知道江之翎的身份,看她气质高贵,身着也不菲,还当是哪家的贵女,所以也谨慎着没有开口发难。
现在听江欣月的意思,没想到只是个连一件衣服也买不起的穷鬼,千方百计的弄到一套衣服出现在晚宴上,只怕是来钓凯子的吧?
郑含娇眼里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转头又温和地安慰一旁的好友:“欣月,别跟这种人计较,她呀,就是嫉妒你嫁得好。”
到了这个阶层,处朋友也是要看门当户对的。郑含娇之前就和江欣月相处得不错,江欣月是江家小姐不说,关键是她还嫁进了沈家,跟她交好只有好处。
只一瞬间,陆含娇就权衡好了利弊,趾高气昂地看向江之翎:“还不给欣月道歉!赔她的裙子!”
江欣月柔弱地开口:“赔裙子就不必了,我这条裙子有点贵,她也不容易,就不用赔了。”
言下之意,江之翎赔也赔不起。
江之翎几乎都要气笑了,江欣月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折了她的面子,最后还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懂事大方的好形象。
要是真道歉了,那可就坐实了刚才江欣月说的话,傻子才会道歉。
“酒渍不是我泼的,我没必要向她
道歉。”
这话音一落,江欣月登时红了脸,像个饱受委屈又不知该如何做的较弱小姐,又急又气地看向江之翎:“你……我都不让你赔裙子了,只是想要一个道歉而已,这都不行吗?”
郑含娇也沉下了脸:“这里是林家宴会,欣月是林家少夫人,你要是再不识抬举,就不只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这一胡搅蛮缠江之翎也烦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咄咄逼人的郑含娇,神情冷淡:“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说罢她就想走,然而却没走成,因为郑含娇拉住了她的裙子。
她蹙眉转身看去,就见身后的女孩一脸讥讽,眼中满是恶意:“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江之翎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来不及躲闪,一杯香槟就对着她迎面泼来。
宴会场中一片惊呼,随即周围人猝然安静下来,周围针落可闻。
陆云霆自然早早看到了那边的闹剧,眼看女孩一身狼狈,他紧拧着眉心往那个方向迈了一步,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缓缓地眯起眼,收回了步子。
江之翎只觉鼻腔中一股浓郁的酒味涌上来,散落的长发湿淋淋地垂黏在脸上,不用想也知道格外狼狈。
酒液顺着她优美的脖颈线条往下流,沾湿了胸口浅色的礼服,江之翎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一手挡住自己的胸口。
她睫毛都黏连在一块,眨了几次眼之后才能勉强看向清面前一脸高傲的郑含娇,和隐含着得意的江欣月。
再远处人头攒动,一道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还看见陆云霆站在人群中冷眼看向这边,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