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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道:“林姐姐,你当然是姐姐啊,翠屏山前头的姐姐……”
林鱼大松一口气,温柔的抚摸着他:“还记得我,还记得翠屏山就好。”
她状似喜极,如获至宝。
荣时被长青搀扶着回来,肩臂上涌出的鲜血淋湿了一条袖子,赤红的血液顺着青色的绸缎滴落在地上。他看到这一幕,神情有点愣怔。
荣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鱼这样的神情了,又惊又痛,又怜又喜。若不是此刻看得清楚,他都不知道她还能如此生动真切。
哪怕是当年在翠屏山下,面对重伤的他,她都没有过这样的神态。
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是陌生人。
可现在呢?
荣时失色的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红烛,清水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红烛看着荣时,神色有些慌张。“但是夫人,您,您要不要先看看三爷”
林鱼却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盯着卫云红的脑袋,仿佛自己所有的前程都维系在这颗头颅上。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水给我!药也给我拿过来。”
她专心致志的为他清理伤口,心无旁骛。
荣时看着这一幕,身子一阵发颤,仿佛被一刀直杀,贯穿胸膛。一时间万千哀冷涌上心头,叫他神情一阵恍惚,说不清自己到底哪里在痛。长青吃了一惊,牢牢托住了他。
“三爷。”
荣时的视线仿佛凝着在那两人身上,看着林鱼把曾经付予他的关注,爱护,情谊,温柔,尽数付予他人。此刻她眼里,竟然完全没有他。
“没,没事”他哑声道“我只是,有点脱力。”
34. 邀请 现在想她,太迟了。
云阳公主在初始的慌乱后, 迅速镇定了下来,一边通知人去找专治外伤的御医,一边派人通知官府缉拿歹徒。
林鱼看着卫云红忧心忡忡。
这么大一道口子,脸毁了, 没法当公主的小可爱了。不过有今日这护驾的功劳在, 公主不会亏待他。林鱼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京城距离翠屏山千里迢迢, 山高路远,没有详细的路线规划, 她很难回去。
她可是指望着卫云红帮自己回家呢,即便不能送她回去,至少能给她画个地图。现在他伤了脑袋, 会不会跟她一样失忆了?
待确认卫云红啥都没忘,御医也保证了他脑子没事,林鱼这才松了口气。
“夫人……”公主神色有些微妙:“小红这里已经没事了,您不如去看看荣大人?他的伤势严重的多。”
“歹徒以为本宫在荣大人马背上,所以他其实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林鱼一怔,状似强作镇定:“受伤了就该请大夫,我去有什么用?再者君上臣下, 我岂能为了外子,把公主晾在这里。”
公主叹气:“非常时刻不必拘礼,何况你我之间, 我这里不要紧, 夫人还是去看看荣大人。”
竹楼……是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的, 那是荣时自己的地盘。
林鱼主动把自己划入“闲杂人等”的范畴,默默站在门外。
她看到那沉默寡言的仆人端着一盆血水倒出来,过了一会儿, 又端出一盆血水,一边的托盘里放着两支箭头。
红烛早已吓得两腿哆嗦,林鱼却还镇定,看着那鲜艳的红,恍惚间觉得自己也许真得是个猎人,心够冷也够狠,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也一点都不慌。
她原地踱步,踱了一会儿,心道多么可笑的夫妻关系。名义上的丈夫分明排斥她靠近,人家自己把自己紧紧看了起来,篱笆扎的牢牢的,活像杜门守节的小寡妇,别人往院子里踩一脚都是自己的贞操受到了唐突,可大家却都觉得她应该来关心他,不然就是她这个“妻子”不称职。
我是该关心他,林鱼冷酷的想,万一他现在死了,我就一辈子无法脱身了,国公府这种家世,一定会让她抱一辈子牌坊。
她急步走进去,正遇到长青送大夫出来。
“情况怎么样?”
“右臂贯穿伤,肩背那处并未伤到内脏,但伤口很深。”
幸好不致命。林鱼松了口气,她想进去看看,长青却伸手挡住:“爷正休息,夫人还是到前院去吧,公主那里不能没人招待。”
长青对林鱼的态度称得上不友好——他对荣时忠心耿耿,而他刚才亲眼看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