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方过来的军队,以及拥有那支庞大军队的好战君王,想要你们彻底投降?派遣他的官吏直接管理这个国度?
这也太过分了吧?他们怎么会要求如此苛刻?都还没有真正开打呢!”
汉尼拔皱眉说道,“不是应该只要求你们臣服和进贡吗?直接管理一个陌生国度可是很麻烦的。”
——在这个时代,地中海世界虽然战争频繁,但各国对待主动投降的敌人,通常都是保留其自治权,只是扶植带路党,要求其交出人质和缴纳贡金,或者还要派出舰队和士兵,为征服者效犬马之劳。
只有对宁死不降的冥顽不灵之辈,才会破城屠杀,彻底消灭旧的统治者,甚至将全体市民变卖为奴隶。
所以,斯巴达尽管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打败了雅典,但也没有直接往雅典派遣总督、法官和税吏,而是仅仅在雅典扶持了一帮亲斯巴达的寡头贵族,搞间接统治,以便于定期向雅典征收贡金而已。
而在此之前,波斯王治下的小亚细亚沿海各个希腊殖民城市,也都有着很大的自治权。
同理,西地中海的两大霸主,罗马共和国和迦太基共和国境内,也散布着许多自治城市。
——各种身份待遇上的歧视和税收上的横征暴敛是一回事,对地方自治的尊重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是几百年前,东方的战争模式也是差不多这样,但现在可不行了。战败者只能要么臣服要么死。而且如今这位秦王的信誉很糟糕,哪怕臣服了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死。”
欧皇秋叹息道,“更关键的是,不仅是秦国想要征服我们,我们也还每天都想着打垮秦国,把北方各国的市场和资源产地统统夺过来呢!
秦军扫荡北方,每覆灭一个国家,就是在消灭我们的一块市场。
虽然把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一块儿消灭掉了,但没有了市场和资源产地,我们还竞争个什么呢?
秦国的朝廷似乎误以为我们会爱好和平、畏惧战争,却不知道我们更害怕经济崩溃啊!
跟爆发在身边的经济危机相比,发生在远方的区区战争,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会稽只要不陷落于敌手,哪怕被战争打烂了又何妨?
反正这里又不是我家的领地”
“会稽不是你家的城市?啊,想起来了,之前你就这么说过,你好像还说你的国家不叫丝绸之国?”
汉尼拔摸了摸自己剃得很光洁的下巴,好奇地说,“可以解释一下吗?”
“很简单,我的姓氏是欧皇,而会稽这片地方属于涂山家,这里是我岳母的城市。”
欧皇秋答道:“至于我们两家的关系么,大约可以类比为你们巴卡家族和迦太基元老院的关系。”
“啊,我大致上明白了,就像迦太基城虽然已经没有我们巴卡家族的地盘,但当迦太基城遭到致命威胁,快要被敌人攻破的时候,即使远在海洋的另一边,我们巴卡家族也会竖起闪电军旗前去援救一样。
不过,如果迦太基元老院里也都是这样一群漂亮的姑娘,而不是一群面目可憎的老头子和贪得无厌的胖子,我相信我父亲跟元老院的关系一定会好得多。
如果元老院议长肯把他女儿嫁给我,就更棒了。”
汉尼拔看了看四周那些腰间挂着狐狸尾巴、打扮俏丽、谈笑风生的涂山巫女们,忍不住如此调侃说。
“我想你完全可以在回国之后试试看,跑到议长女儿闺房的窗台下弹着竖琴唱歌求爱,然后找那位汉诺议长提亲如何?以你的身份和地位,绝对配得上任何一位名门闺秀。”欧皇秋也笑了起来。
“算了,我真要擅自这么做,父亲肯定会打死我的。汉诺家族和巴卡家族差不多是世仇了。”
汉尼拔自嘲地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会弹竖琴,只会吹笛子和军号”
“没错,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婚姻通常都没办法自己做主,因为关系到太多的利益纠葛了。”
欧皇秋撇撇嘴,“这也是为了获得权力而不得不支付的必要代价,不是么?”
“确实如此”汉尼拔点点头,“那么,再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你说你们的国家不叫丝绸之国,那么又叫什么呢?
在我们那边,自古就有很多不同的称呼,用来指称遥远而神秘的丝绸之国,
后来,贵国使者造访了我国、希腊和埃及,人们总算知道了你们的国名是越盟。
但是,当我们称呼你们为越盟人的时候,你们这边的人的反应总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