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现在才回?”
纪明夷当然不能承认跟陆斐私会,只道是出去买点东西——要出阁了,新鲜衣裳、胭脂水粉总得备几行。
纪存周抽了几口水烟袋,方缓缓开口,“明夷,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爹也不能不顾你的意愿,依你看,咱们同哪家结亲为好?”
反正玄慈法师批言在那里,郭家也有点打退堂鼓,这会子即便悔婚,想必也站得住理。
胡氏快人快语,“那当然是许家,从温是我跟老爷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性情又是一等一的温良,大姑娘嫁过去总不会吃亏的。”
当然她私心还是取中许家的家财。自从纪存周跟她说了嫁妆的事,胡氏如临大敌,说什么都得给自家女儿攒一点私房,许家别的没有,钱还是挺多的,先夫人的嫁妆捞不着,到时候借口多要点聘礼,这总能落入自己兜里罢?
只瞧许从温今日拖来的那车绸缎,都是京中最时新的料子,光这已经所值不菲呢,胡氏瞧着实在眼热。
相比之下,白清源只带了家中藏书,实在有些寒酸。
纪存周就不像她这样妇人之见,比起资财,他更看重未来女婿的前程。白清源虽然出身寒族,然而本人敏而好学,又年纪轻轻中了一甲,实在前途无量。他今日带的那些典籍看似古旧破败,却正有学富五车之意,将来若是步步高升,他这位老丈夫也能跟着沾些便宜——官做大了,还怕挣不着银子?
于是亲切地望向女儿,“明夷,你是怎么想的?”
纪明夷正要说话,外头小厮却跌跌撞撞跑来,气喘吁吁地道:“老爷,夫人,外头又有提亲的来了!”
胡氏霍地站起,喜滋滋地搓手,今儿是刮了什么东风,个个都赶着上门娶妇?
忙问道:“是哪家的儿郎,带了哪些聘礼?”
小厮偷偷瞟了眼一旁的纪明夷,悄声道:“是容妃娘娘膝下的四皇子,倒是不曾见何聘礼。”
四殿下怎么空手上门,未免也太小气了些。然而胡氏还是皱眉让人请进来,她能把其他求亲者拒之门外,换成皇亲国戚却没这个胆子。
陆斐现身时果然两袖清风,胡氏打量了一下那宽绰的衣袍,确认藏不住值钱首饰,只得按捺着失望道:“殿下也是诚意求娶我家明夷么?”
着重在诚意两个字上,显然不光得嘴上说说而已。
陆斐和煦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带了聘礼来的。”
“在哪儿?”胡氏忙问道。
陆斐伸手指了指自己,“凡我所有,皆在于此,纪姑娘尽可拿去。”
纪明夷本想做一具充耳不闻的石像,光听不作声就好,然而陆斐的厚脸皮实在令她大开眼界。
她用力瞪过去。
陆斐的模样却真诚极了,而且很无辜。
他并未撒谎,连他整个人都送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值钱么?
24. 赐婚 当初距离皇子妃不过一步之遥,是……
纪存周未知两人纠葛, 只觉得这青年人油腔滑调,未免太轻浮了些,遂沉下脸道:“四殿下还望自重, 我纪家再怎么小门小户, 也不该拿女儿的婚事取笑。”
尽管有君臣之别,可他身为长辈, 又有爵位在身, 多少不能叫人轻侮了去。
胡氏也觉得这人不似诚心——还以为能拿出什么名堂呢, 哪晓得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想白得个美人,容妃获宠多年理应不穷啊,怎么连聘礼都拿不出来?
看来养子到底比不过亲生。
胡氏本来有十分热情,这会子也淡了三分, 附和丈夫道:“殿下还请先回吧,您的亲事自有圣上与娘娘作主,臣妇们岂敢自专?”
陆斐正要解释他是认真的,纪明夷暗地朝他使个眼色,咳了咳道:“殿下是来帮五公主取香囊的吧?请随我来,就在后面屋里放着呢。”
其实她何曾答应五公主做什么香囊,不过寻个由头将其支开, 省得再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来。
陆斐摸了摸鼻子, 乖乖听命, 脚不沾地跟在她后头离去。
那两口子也松了口气,知道是玩笑,可还真吓了一跳!设若他竟赖着不走, 保不齐许白两位公子倒得被他吓跑,那两车聘礼也留不住了。
到了院中一株枝繁叶茂的石榴树下,纪明夷便停下脚步, 她当然不会领陆斐去她房中,本来清清白白倒成了问心有愧,不如光明正大说开就好了。
陆斐还在装傻,“香囊呢?”
纪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