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舍得伤她,只能拿自己的皮肉发泄。
纪明夷微怔。
这会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定计时忽略了陆斐的感受,哪怕只是做给容妃看的,可在陆斐看来,那也是对他的背叛,何况白清源与许从温二人本就心思不纯,万一弄假成真可怎么好?
他凄煌地看着她,“不能换个人么?”
纪明夷心情复杂,她当然理解陆斐的意思,可是要做得逼真,从哪里还能找到更合适的?若非为一劳永逸,她也不想用这种花招——对她的清誉也不好呢。
纪明夷勉强缓了口气,“你觉得谁合适?”
照陆斐这吃醋的劲头,怕是谁来都不放心,只除了三宝。可三宝是个货真价实的假男人,她肯信,容妃也不肯信啊。
然后就见陆斐骄傲地挺了挺胸口,引着她的手掌覆盖其上,“奸夫与真夫,本王一身足以二用,你且宽心便是。”
纪明夷:……敢情就在这儿等着呢。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小蹄子。
不管怎么说,陆斐这样踊跃,纪明夷只得应承他。照他的说法,奸夫甚至无需露面,只消稍稍变装即可,虚虚实实才惹人疑猜呢。
于是连着几日,都有人瞧见肃王妃——陆斐的封号便是肃王——与一陌生男子屡屡出入于茶楼棋馆绸缎坊等处,肃王妃身穿深衣,头戴幂篱,一副躲躲藏藏不敢见人的模样,那男子同样宽袍大袖,两人过从亲密,不知干些什么勾当。
因如今陆斐在朝中颇得倚重,倒没多少人敢公然到他跟前吵嚷,只是私底下流言不断,甚嚣尘上。
这日从翰林院出来时,白清源恰好与陆斐比肩而行,便婉转劝慰道:“殿下忙于朝政,可也不能忽视家中娇妻,肃王妃有孕在身,心绪愁闷,你也须多陪陪她才是。”
陆斐却想不到第一个来向他谏言的会是白清源,这人究竟站在哪边的?他不是该帮明夷隐瞒么?
于是打着哈哈道:“无妨,明夷心胸豁达,不会在意区区小事。”
白清源看他的眼神都带点可怜了,这倒霉催的,头上多了顶绿帽子都不知道,自己秉着兄弟道义来提醒他,他还当没事人般。
难怪纪明夷桃花不断,碰到这么傻的相公也是难得。
陆斐看他大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只哼哼唧唧想着: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认识这么久,连明夷的人品都信不过,活该她不要你!
35. 独眠 想你了,睡不着
陆斐回来后便气愤地将这话对纪明夷学了遍, 丝毫不讲究朋友道义——别说他重色轻友,这内人跟外人还是得区分开的,敢诋毁他的妻子, 自然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纪明夷则了然于胸, 只轻轻睨了他一眼。
她自然看得出陆斐多么不放心,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 可也有种说法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陆斐惯会疑神疑鬼的, 哪怕如今两人成了亲,可白清源毕竟还单着呢,又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叫他不心生提防?
纪明夷其实早就对白清源歇了心思, 但这不妨碍她借机作弄一下陆斐,便故意说道:“他真是这么说的吗?还是殿下从哪听了些风言风语,特特到我跟前诋毁?”
陆斐竖起两道剑眉,“我是这等人吗?”
他把白清源视作情敌不假,可罔顾事实扭曲真相,这种行径他可做不出来。
简直是对他人格的污蔑。
言毕,却见纪明夷扑哧一笑, 他这才恍然, 上前要咯吱她, “好啊,你又诈我?”
纪明夷慌忙往贵妃榻上躲,一张上好的狐皮锦毯被揉搓得坑坑洼洼, 满是褶皱,陆斐仍是不肯放松,恨不得将她挤到那褶皱里去。
小柔实在看不入眼, 便嗽了两声,“王妃,您要的银耳红枣汤炖好了。”
陆斐这才从她身上起来,却淡淡地吩咐道:“拿来吧,本王亲自服侍你家小姐就好。”
这回轮到小柔垮着脸了,自从姑娘怀了身孕,殿下也跟换了个人般,处处跟她们这些下人争抢,不拿强拿,不动强动,长此以往,还有她们的活路么?
她就不信了,这四殿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能比她们伺候得舒坦?
然而事实还真叫小柔失望了,陆斐斜签着坐在榻边,举止没有半点不周之处,那双手更是比花岗岩还稳,丝毫不用担心纪明夷被溅出来的热汤烫着。
纪明夷亦有些疑惑,“殿下以前这般服侍过旁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