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人手捏紧了,又松开,犹豫了许久,眉头始终紧皱,这个人还是她吗?当初的那个她,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幽怨几日,如今,倒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罢了,随她吧,这些日子的闻人乔越来越陌生,也不怎么爱说话,甚至看到他没有半分好言相向,其实傅沅陵何尝不难受,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了自己的娘亲是如何死的。
闻人乔,你的目的是什么,闻人甫那件事,你是知道的对吧?所以我做什么都只是拿回欠我的东西,我不必愧疚。
傅沅陵这么一想心里才好受了些。
外面的闻人乔已经站起了身子,缓缓转首:“我现在还不能在这里留太久,还有劳小主了。”
小鸠点头,“姑娘放心吧。”
待闻人乔走后,屏风后的人终于支撑不住一般,颓然的坐倒。
小鸠连忙走到屏风后,从脸上取下了一张皮,竟是青衣的脸!
“主子--”青衣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
傅沅陵坐在椅子上许久回神:“你快些出去,我叫红娘替你打掩护,别叫她瞧出端倪,继续盯着,做不好,人头见。”
“是!”
此时的青衣竟是没有半分平时青天白日里的怯懦,倒是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说,护卫。
闻人乔下楼的时候是方才大放厥词的小厮领下楼的,那小厮这会儿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姑娘还请在此处候着,我去叫同您一道来的姑娘出来。”
闻人乔点点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
不多会,青衣就着急的走了出来,“娘娘,您没事吧,没受伤吧?你进去--”
“没什么,走吧。”闻人乔忽然语气淡淡的,和平日都有些不一样。
青衣的心间咯噔一声,扬唇笑了笑,“好。”
两人回到宫里已经是夜半了,闻人乔方一回了殿中竟是多了好些炭火和新棉,丫头们抱着,一直到闻人乔回了殿中才松了手。
“娘娘,这是皇上命我们送来的,我们,放,放哪儿?”
说话的丫头看起来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见着闻人乔总是有些胆怯,兴许是闻人乔冷冰冰的神色。
闻人乔看也不看,“拿回去。”
甚至懒得花上多几分的心思费口舌。
“娘--”
“拿回去!”
“是,是。”几个丫头就抱着东西连滚带爬的走了,青衣的眸子里多了些深意,何苦呢。
此傅沅陵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殿中,胸前有些血渍已经溢了出来,身边的护卫拿着绷带缠着,“皇上,您既是担心,又何苦这般,苦心孤诣的伤,又要救,就是属下,也看不懂了。”
傅沅陵笑了笑,笑中却是无尽沧桑的模样:“何止是你,便是朕,也有些不明白了,你不懂,这世间,谁都该不懂。”
“况且,算是欠她的。”
傅沅陵命人一定要好好的查清当年的事。
一直以来不敢面对,总怕真相和自己看到的大相径庭,他只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今天见到闻人乔笃定的模样,竟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都随着动摇了,既是要查,那就查吧,查个水落石出,总好过糊糊涂涂,他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