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摇头,“不是吗?”
闻人乔笑了笑:“傅沅陵是做事没有条理的人么?他做事最好的就是缜密,极为缜密,一件衣服罢了,要说拿不下也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里面有炸,别的不多说,等会儿尾宴你便知道了。”
随即看向青衣,眸中带笑,“青衣,你要知道,我最恨别人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就是好的坏的,我都不要,我受不得背叛,懂了吗?”
青衣垂头,半晌没有抬头,再抬头时,轻轻的一句,“是。”
却恍然之间仿佛变了个人。
要是说说,外面制衣坊的绣娘们,手工丝毫不比宫里的御用绣娘差,有的甚至比宫里的还要好些,只是不出名,没有靠着名气吃饭罢了。
只见闻人乔身上那衣裙,竟是有些巧夺天工的美。
那裙摆处衔接的是银星海棠色的云锦,内里搀着乳白色的缎裙。面料上是密密的针脚,那丝线的取色也是讲究,并非俗气的艳绿。荷茎绿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芍药的叶瓣,芍药花丝线的颜色却是极耀眼,两朵猩红的芍药在脚踝处的裙摆上跃然跳动,虽说颜色夺目,因着绣的地方不张扬,反倒越发显得这件衣服娇俏可爱,好不华贵优雅。
“娘娘,这件衣物真是极衬您的,宫里竟是有这么心细的绣娘。”一旁的丫头捧着首饰,由衷的感叹道。
平日里并不见这个不受宠的娘娘有多耀人眼球,多夺目,今日这么一收拾,竟是说大凉第一美人也不为过了,当真是大凉第一人。
青衣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闻人乔的美不是张扬散发在面目上的,平常的丫头就觉得闻人乔实在没有突出的地方,眼下青衣更是替闻人乔高兴,可一想到方才,又是一声叹。
娘娘,奴婢该如何同您说呢?
一想到闻人甫,也就越发不知该是埋怨傅沅陵还是同情傅沅陵,九重宫阙,都是身不由己。
末路之狼,情非得已罢了。
这场尾宴终于开始了。
封摇筝收拾的格外体面,衣服都是大红大紫的,镶边还是金线绣的,生怕别人瞧不见得模样,走路极尽扭腰摆臀,生怕别人瞧不见一般。
跳梁小丑的做派惹的一些王公女眷轻声谈论,却也不敢大声,毕竟如今的封摇筝虽是下了一趟狱,可也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闻人乔在游廊尽头,离着尾宴摆的白玉基台还有些地,眉目淡淡的一一扫过。
闻人甫已经到了,却是自己随意挑了个位置,离的前面远远的。
闻人乔有一瞬的心酸,自己的爹爹是中军大将军,怎么算都是功臣,那位置却名不见转的小角落,当真是怕了吧。
封摇筝气势昂扬,封相和家里的姨娘几欲过去同她打招呼,都是被封摇筝拒了,看来封摇筝的气还是足的很,也好,免得后面泄气。
闻人乔将白玉基台那头的所有情形都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
好戏开始了。
闻人乔凑巧坐上后座,挨着闻人甫一点的时候,傅沅陵也正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