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已经挽上,却是为了另一个人,祖华在心底深深叹息。
小舟已经靠岸,恰好停在他们三个的旁边,宦官恭敬的扶下周如蕴,谢十二郎看见他们一行,同在朝中为官,谢十二郎急忙上前行礼,眼神不由往祖华看去,笑着道:“恭喜祖将军了。”
祖华的眼神,从他们夫妻上了岸,就再也没离开过周如蕴身上,见她低垂着头,头上凤钗的珠链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点点小巧的下巴,是很标准的遇到陌生人时候的样子,祖华的心里再呐喊,你连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吗?
听见谢十二郎这句话,忙笑道:“在下无甚可喜的,倒是谢大夫上月完婚,在下当日不在建康,还不曾恭贺过。”谢十二郎忙笑称不敢,听着他们几人在那里谈笑风生,互相应酬,周如蕴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微微的疼,她的手,紧紧抓住心口的衣服,只要他再早回来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就好,那样的话,就算被建康人笑一辈子,她也要毁约。
见她紧紧抓住心口的衣服,谢十二郎忙对她道:“是不是还不舒服?”周如蕴抬头对谢十二郎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谢十二郎拱手对祖华道:“内子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说着就在宦官的带领下从另一边走了。
周如蕴抬头之时,眼对上了祖华的眼,祖华已经不忍再看,见他们告辞,也笑着回应,一行人继续往外面走,陈昂似无意中道:“谢十二郎对他的夫人,真是软款温柔。”祖华听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到底是她的丈夫对她好一些呢还是她的丈夫对她坏一些自己心里舒服些呢,这个问题,祖华不知道,想来也没多少人知道。
陈昂说完,拍一拍林迦的肩:“你这傻小子,等到娶了公主,可也要这样对她。”林迦抬头呵呵一笑:“这是自然。”
冯瑗历来是不喜欢参加宫中宴会的,她性子喜静,这样热闹的场面实在是懒于应酬,看了会席上的歌舞,又推开窗看看窗外的风光,转头看着正在笑意宴宴的和谢皇后往来酬答的周如蕴,心里不由叹息,却自己也不知道叹息什么?
周如蕴见冯瑗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笑着对谢皇后道:“妾当日在闺中时,曾见过会稽公主一面,当日对公主多有得罪,还望公主海涵。”说着在座位上轻轻欠身,以表歉意。
冯瑗只是笑一笑,当年之事,她已不愿意再提了,看向谢十二郎,冯瑗突然想起,王小姐当年就是嫁于他的,此时他的脸上,一副和周如蕴恩爱无比的样子,看来早已记不得被自己休弃的结发妻子了。
冯瑗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当日王小姐被休弃,虽说是王胜安造的孽,但这位十二郎,难道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吗?还是世家子弟,自然有世家子弟的考虑?娶来的妻子不过是世家之间的需要,并不是自己的意思,冯瑗想到这里,垂下眼帘,此时看来,冯睿他们愿意在给自己挑驸马的时候,问问自己的意思,已经是对自己极好了。
谢十二郎喝了一杯酒,对谢皇后道:“六姐,听的陛下有意把会稽公主下降于祖华将军?”谢皇后白自己弟弟一眼,有些嗔怪的道:“你一个男子家,偏生知道这么多事情,只是有意,没成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呢。”
冯瑗的眼睛,是一直盯着周如蕴的,见她听到祖华的名字的时候,脸上依旧平静无波,连头上高髻上簪的凤钗都没动一下,冯瑗心里此时不由有些生气,却不知道气从何来?周如蕴不记得祖华了,这对自己来说不正是件好事吗?
周如蕴突然抚住心口,谢十二郎早就看见了,忙放下酒杯,关心的对她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说着抬头对谢皇后解释:“六姐,如蕴她受过惊吓,有时候心口会疼。”听到他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名字,周如蕴咬一咬唇,抬脚狠狠踩了他一脚,谢十二郎忍住疼。
谢皇后只是哦了一声,对他道:“既如此,就传御医来看看?”周如蕴急忙摇头:“妾这是小毛病,只要躺躺就好。”
谢皇后嗯了一声,对谢十二郎道:“既如此,你们就先退下。”谢十二郎扶起周如蕴,行礼退下,他们快出去的时候,谢皇后似乎无意的说了一句:“心病难治。”
周如蕴顿一顿,随即出去了,谢皇后看着冯瑗,招手让她过来,冯瑗起身来到她身边,谢皇后看着她,淡淡的说:“我觉得,祖华,并不是个很好的人选。”冯瑗一愣,怎么会这样?
谢皇后轻轻叹气,看着冯瑗:“皇家女儿,何等尊贵,怎能要心中有别的女子的男人?”冯瑗听了这话,心里感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靠到了谢皇后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