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张纸条是太子殿下写给主子的?”
红蕊惊讶得脱口而出。
可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真傻。
“不对啊,太子殿下要见主子的话,不会挑三更半夜人都睡觉的时候,他会光明正大派人来接的,哪里会让你摸黑去那偏僻无人的霜浓殿……”
千夜回头看了红蕊一眼,心里就更是难受。
是啊,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疑点,如果是有人想借太子的身份,把千夜引出去,不应该用这么拙劣的办法。
别说千夜,就算是红蕊都不会上这种当。
弄张纸条放在千夜房间,这一定不是为了把她引诱出来。
可是,如果有人半夜去找千夜,发现她不在房间里,又看到这张字条,会怎么想?
情急之下不及多加思虑,一定会以为,千夜看过了这张字条,已去了霜浓殿。
如果是上官笙儿看到那张字条,以为其中有诈、千夜中计,那么,她除了去霜浓殿找千夜,还能去哪儿?
千夜忧心如焚,脚步匆匆,不多时,就赶到了霜浓殿。
虽然有风灯,但是照明的范围很小,霜浓殿又空又暗,找个人不容易。
千夜急着找到上官笙儿,就让大家分头去找。
正当千夜和红蕊提着风灯准备开始在霜浓殿东侧寻找的时候,只见宫外不远处的道路上忽然明亮起来。
只听人声嘈杂,远远看着,一群司正房女官正提着灯笼径直奔霜浓殿而来。
见这阵势,千夜心里一寒,她知道,这么多人赶来就意味着这个渔网已经开始收口。
而她,和上官笙儿,一前一后变成了网中的鱼。
她不怕中敌人的圈套,怕的是上官笙儿出事,可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景公子的猜测千万别成真……
“主子,宋司正怎么来了?”红蕊也感觉到来者不善。
“红蕊,你拿着风灯去找笙儿。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别管我,先保全你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卯时,‘将军’会来收信,若我不能回去,你的回信一定要让景公子安心。”
千夜神色肃杀,冷然看着走近的司正房女官。
红蕊听千夜这么说,知道事态可能很严重,她和千夜有了上次的默契,懂得不能全都出事的道理,这次也不用多说,就点头离去。
千夜静静伫立在霜浓殿台阶前的正路上,等着。
那司正房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司正官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宋司正。
国字脸,一字眉,狮子鼻,眼角向上,嘴角向下,看起来十分严厉冷酷。
身后是两位典正、八名女史,有人拿着灯笼,有人端着托盘,托盘用一块块白色的布盖着,也看不清是什么。
千夜越发觉得不对劲。
“前面是何人?”
那位宋司正见千夜站在殿前道路的正中央,便扬声问道。
“秀女沈氏千夜。”
千夜淡淡回答。
宋司正一听,愣了一下,抬手让后面的人停下脚步。
她走上前,打量着千夜,忽然眉毛一竖,喝道:“果然是你啊!来人,把她抓起来!”
千夜愕然后退一步:“宋司正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
宋司正冷哼一声:“为什么,就因为你杀了人!”
话音未落,那几个高大的司正房女史就奔上前来,扑向千夜。
哪怕千夜丝毫都没有想要挣扎,这几个虎背熊腰的女史仍是将她按倒跪地,从腰间扯下镣铐就反锁住了她的手。
“我杀了人?”
千夜听了这话,忍不住一阵眩晕,一瞬之间,心脏犹如被切碎了丢进热油锅里,滚烫的感觉顿时让她五内俱焚。
她杀了谁?难道是……
她没想到,体内的流火毒一下子就蠢蠢欲动,心知是自己急火攻心所致,就算是悲怒交加,也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默默念起了佛经。
慢慢地那股窜起来的火苗才没有把她点燃,她这才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那个国字脸的司正大人。
“请问宋司正,我杀了谁?”
宋司正冷笑不已:“人证是一个检查火烛的宫女,已经在司正房等候跟你对质,你就别装了……”
“啊——”
这时,只听霜浓殿内,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尖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