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最初的愕然后问道:“皇叔……这是何故?”
楚直面色淡然,微微欠身:“陛下,臣忽然记起,尚有一件要事要处置,就不奉陪了。”
根本没等皇帝的许可,他旁若无人地起身,竟是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其他在座群臣尽数站起来躬身相送。
在楚直去后,皇帝气的也扔了手中玉杯。
此时皇帝说完后,愤怒地:“楚直越来越放肆,今日他摔杯离开后,群臣竟没有敢出言声讨的,朕看假以时日只怕……”
“皇上。”太后拦住了他,“皇叔离开之时,可有异样?”
皇帝皱眉回想半晌:“仿佛、没什么,就是……脸色似乎白了些。”
太后看了眼宋昭。
宋昭上前道:“回皇上,先前娘娘听说一件秘闻,原来皇叔曾派人找寻天下闻名的神医顾雎,后来虽不知找到没有。但顾雎从那之后就销声匿迹。”
皇帝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宋昭道:“有人猜测,皇叔……兴许是患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病症,所以才忙着寻找顾雎,而此刻顾雎多半是被藏匿于宣王府内。”
皇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得了病?当真?是什么病?”简直恨不得楚直即刻毙命似的。
宋昭隐晦地笑笑:“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往后退下。
皇帝略觉失望。
太后看着他沉不住气的模样,道:“皇上切勿操之过急,现在朝中是皇叔大权独揽,他的羽翼众多,不可明着针对。但是这天下的好处,未必都是归他楚希正的。”
皇帝疑惑:“太后这话是?”
太后一摆手,宋昭后退几步,太后才道:“前日仙师进宫,跟本宫说了一件事。”
皇帝忙问究竟,太后道:“仙师夜观天象,又算计过皇叔的八字,他算到不出一年,楚希正必有一大劫难,恐怕性命攸关。”
皇帝的眼睛又亮了,他想了想,脱口道:“荧惑守心!之前说的荧惑守心,莫非正是指的他?”
太后含笑点了点头:“所以我说皇上务必要先沉得住气,天命有归,到时候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真不愧是太后崇敬的仙师!”皇帝的心一下子舒坦了,又想到今日楚直反常的举动,笑道:“难不成今日,他是‘病发’了?哈,他也有今天!”
同太后商议妥当,皇帝回到寝宫,更衣之后,便道:“传她们上来给朕演练!”
近来皇帝想出了一个新的游戏法子,就是让进宫的这些妃嫔们做男人装扮,手持木制的兵器,像是士兵一样操练。
那些女孩子们虽然不愿,奈何旨意如此,只得勉强行事,谁知今日皇帝又有了新主意。
皇帝从中选出两人,叫她们放弃木制兵器,手持殿上武士的腰刀对打。
叮叮当当几个回合后,两个少女都有些体力不支,而那腰刀锋利,她们得小心翼翼才不至于伤着彼此。
可皇帝看着她们香汗淋漓的样子,笑道:“这样未免无趣,接下来你们两个都用心些,嗯,就……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杀死才算完。”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两个少女都吓呆了,丢下兵器匍匐在地,大叫饶命。
皇帝厉声道:“抗旨不遵,即刻推出去斩首!”
那条竹叶青卧在桌上,无法动弹。
因为身子都给布条裹住,只露出头尾,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可厌了。
楚直看了片刻,从旁边取了块帕子,垫着手捏着蛇尾,竟将小蛇“擎”了起来。
竹叶青如同一根树枝似的被竖起,露在外头的舌头嘴巴半张,有点像是墙上的壁虎。
皇叔看了会儿,望着自己手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先前在南苑饮宴之时,猝不及防地来至此处,本来他心里是有点欢喜的,谁知道竟是遇到自己最讨厌的蛇虫,还给咬了一口。
若不是他定力最好,哪里只是摔一个杯子那么简单。
当着皇帝跟朝臣的面儿,楚直当然不可能暴露自己手背上凭空出现的咬伤,但看着那伤口极快地发黑发青,还是让他瞬间的心悸。
从第一次受伤他就意识到,有朝一日恐怕会出现这种情形,可没想到竟来的这样快。
幸亏容均天及时出现,他倒是很有经验,可楚直的手就遭殃了。
好端端地出现毒蛇咬痕,如今又被划了个鲜明十字,黑血流尽,痛不可挡,可自始至终楚直硬是一声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