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恩陪着赵御史往外的时候,有一个身段窈窕的少女从外向内快步走了进来。赵旭特看了眼,见少女生得花容月貌,果真不俗。
他不由心中一笑:原来皇叔也自有美人关。
这先前在门外叫嚷、如今进来的,自然正是惠惠儿。
她上前行了礼:“皇叔……”
楚直已经在大案桌后重又落座,闻言抬眼看过去:“孤正跟贵客商议正事,你在门外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难道入府这些日子,不知王府规矩?”
惠惠儿见他脸色阴沉,忙道:“自是知道,皇叔恕罪。只是……听说皇叔把我赐给了那个老头,我……”
“放肆,”楚直拿起了一册书,闻言皱眉:“那位是闻名天下的神医顾雎,能去伺候他是你的福分。”
惠惠儿望着他,眼中涌出泪来:“可是我、不想伺候别人,我只想伺候皇叔。”
楚直道:“这个岂有你挑拣的余地?休要不识好歹,”
惠惠儿的脸很酷似辛野裳,不,不仅是酷似,连性情上某些方面,也很类似。
可偏偏楚直清楚,她不是辛野裳。
不管容貌脾气有多相似,假的就是假的。
她并没有楚直在辛野裳身上看到的那种光。
惠惠儿受了委屈,嘴唇撅着,眼中含泪。
楚直道:“你若不愿意,倒也还有第二条路。”
惠惠儿含泪看他:“什么?”
楚直淡淡道:“你原先不是王府的人,你若不愿意,孤不会勉强,王府的大门开着,你只管离开就是。”
惠惠儿呆若木鸡,失望道:“原来是赶我走?”
楚直道:“你想好了,要么去伺候顾雎,要么离开。宣王府不留闲人。”
惠惠儿带着几分怨恨地望着他:“皇叔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楚直眉头轻扬,懒得回答。
惠惠儿揉搓着衣角低下头去,过了片刻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
楚直并未有任何诧异之色,仿佛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知道了,退下吧。”
惠惠儿站了一会儿,终于跺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直到惠惠儿身形消失在门口的刹那,楚直抬眸看了眼,这一刻他又想起跟辛野裳分别的那一幕,楚直揉了揉额头:“真是伤神啊。”
这夜,惠惠儿果真去了顾雎的院中。
顾神医看着哭的眼皮微肿的少女,安抚道:“姑娘放心,老朽自然不会为难你做什么。”
惠惠儿哼了声:“倒不用假惺惺的,男人都是一样,何况我答应了皇叔来伺候你,你愿意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男人若都一样,为何皇叔并未把姑娘留在身旁?反而送了出来?”
惠惠儿语塞,把头扭开:“皇叔自然不同。”
顾雎感慨道:“是啊,皇叔位高权重,人物又英武俊美,知情识趣,世上的女子很少有不动心的。”
惠惠儿努了努嘴:“怎么你的语气听起来也像是动了心?亏你不是个女子。”
顾雎哈哈一笑,走到她的身旁,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惠惠儿虽做足准备,但给他近距离的打量,仍是浑身不适,她握了握衣襟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顾雎道:“姑娘生得如此出色,想必,找你那人……也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吧?”
惠惠儿猛然往旁边跳开:“你说什么?”
顾雎捋了捋胡须:“其实这一步棋走的不错,可惜你们还是低估了宣王殿下。他可不是那种轻易会给迷了眼的凡夫俗子。”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年老心慌了,在这里胡言乱语!”惠惠儿把脖子一梗。
“我是好意,不必如此恶语相向,”顾雎却自顾自道:“其实你不必太过伤心,皇叔之所以不留你,并非因为你不够美,而是因为……”
“为什么?”惠惠儿赶忙问。
顾雎道:“姑娘心里最是清楚,何必问我呢。”
惠惠儿的眼珠骨碌碌地,顷刻,她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泛白。
顾雎呵呵道:“我都能看出来姑娘非等闲之辈,难道皇叔会一无所知?他留你在府内,不过是想看你为何接近他罢了,一旦给他察觉你的真正意图,姑娘可知道后果么?”
楚直还未进皇帝寝殿,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跟惨叫。
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