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东平军号称十万,濮水不过几千,双方兵力悬殊,本来早就能占领濮水,如今相持不下,必定是东平的引蛇出洞之计,我若是拨兵马给你,万一他们趁机偷袭下官,再包抄濮水,岂不是顾此失彼,首尾不能相顾。”
不过他的担忧也有一定道理,辛野裳便不为难,只道:“既然这样,请将军拨我五千人马,我亲自前往濮水。”
孙志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会儿:“你?”
辛野裳方才前来,只说是公主的心腹,如今见他如此轻视,便道:“我是容世子之妹,襄城郡主容时晴,如今濮水危急,兄长亦不知消息,张大人畏战,瞻前顾后不敢救援,乃人之常情,我自不敢言语,但大人也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别回头打退了东平,自己却无法向朝廷交代。”
孙志吃了一惊:“原来竟是郡主!”他虽是襄王旧部,但容时晴深居简出,他自然无法面见,“郡主身份尊贵,岂能轻临险地?东平的宋炆素有‘人屠’之称,若是濮水失陷,他绝不会放过城中男女老幼……”
孙志毕竟曾是襄王下属,虽跟容均天有龃龉,但毕竟曾奉襄王为主,对于“容时晴”当然不会怠慢无礼,当下便劝辛野裳不要前去送死。
辛野裳又为濮水情形着急,又暗暗鄙夷孙志为人,他知道濮水城破必遭屠戮,却仍是拒不救援,简直似隔岸观火。
可惜又不能跟他撕破脸,在她一再坚持下,孙志终于给了她千人马,送她离开。
濮水正是慌乱之时,得知郡主来到,上下才又振作起来,有了辛野裳跟千兵马,濮水才又顽强地多撑了一天一夜。
不过辛野裳到底是个没亲身经历过战事的少女,这两天之中并未合过眼,又要跟参将商议对敌之策,已经疲累之极。
她身处险境,亲眼目睹那些酷烈生死场面,犹如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早就神乏力倦,只是苦苦忍耐等待容均天而已。
此时面对楚直的询问,辛野裳挂念的却是濮水的安危:“你带我出城,难不成濮水已经失陷?”
楚直道:“这倒不曾。东平退军了。”
听了这句,辛野裳身心松懈,差点又跌坐回去,抚了抚额头:“哥哥他……”她晃了晃脑袋:“还好还好!但这是哪儿?既然濮水无恙,我怎么不在城中?”
楚直可不能告诉她自己本来的用意,但他停在此处,也着实是情非得已。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啼哭惊动了辛野裳。
“哇哇……”那竟然是婴儿的哭叫!
辛野裳大惊:“那是什么?”
先前楚直策马狂奔,本想一鼓作气奔回东平,可是跑的太快也并非好事,他竟追上了东平撤离的队伍。
幸而楚直十分警惕,眼见前方村落中浓烟滚滚,他便急忙勒住马儿,欲向林中躲避。
但就算这样,也有两个散兵发现了他。
原来这些士兵自濮水大败撤退,一路烧杀抢掠以泄愤,这个村子便也遭了秧。
因见是美貌少女,两个士兵便起了邪心,他两人并没有声张出去,而是悄悄地跟着进了林子。
楚直起初还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念在是东平人的份上,只想叫他们空找一阵离去便是。
谁知这两个士兵因找不见他,便不住地污言秽语,方才马上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国色天香,他们何曾见过,自诩到嘴边的美味如何能够舍弃。
楚直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鬼话,看看自己一双小手,杀心顿起。
解决了两个士兵后,村子里的兵丁已经席卷而去,毕竟先前攻城之时伤亡惨重,残存的士兵未曾点卯,就算丢失了两个士兵,也无人察觉。
楚直估摸了一番,自己走的方向虽对,可惜若遇上了宋炆的部属,“人屠”的部将能有什么好的,就看这村中的惨状便知道了。
这村庄并不大,只有几十户的模样,穷困的可以,都是茅草屋,好几处已经点起了火。
楚直扫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男女老幼都有,就算他是东平人,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禁也皱了眉头。
“该死……”楚直喃喃,心中想到之前就风闻宋炆带兵狠辣非常,屡有屠城之举,只是自己高高在上,哪里管这些,心想毕竟也是个将才,能打胜仗就成。
到底比不上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楚直拧眉,又想到方才那两个士兵的侮辱,暗暗发誓:“于公于私,这次一定要拿宋炆的头。”
正想离开的时候,耳畔传来微弱的婴儿的哭叫,起初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