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安平的事,你别想着全推到我头上,她七岁到十七,你都是后宫独大的贵妃,不是没能力照顾管教她。这些细理别人犯不着深思,可你总该心里有数,我与你至多是半斤八两。再者,以后过来,请安、说说话也罢了,要是说门外的事,便不需再来。”太皇太后摆一摆手,“我累了,退下。”
贵太妃勉力起身,行礼告退,黯然地走出慈宁宫,踌躇半晌,转身去了寿康宫。远远地便望见,裴行昭站在宫门前,在听许彻说着什么。
凝眸细看,裴行昭笑笑的,心情应该还不错。贵太妃因此按捺下了拔腿跑开的冲动,放缓了步子。
许彻说的是与裴显之间的来往,“那十个人进锦衣卫差点儿火候,应付门第里的事情不在话下。微臣跟他们说了,既然到了裴府,日后就只听命于裴大人。”
“他们就算始终是你的人也无妨。”裴行昭笑道,“裴家那些破事儿,你总该知晓几分。”
“老夫人和大夫人一些事,听手下念叨过几回。”许彻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就挺纳闷儿的,裴将军和您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至亲?”
裴行昭斜他一眼,“合着你们锦衣卫是只管盯梢看热闹,不管事儿啊。”
许彻笑了,“那时候不是还不认识您么。”
先帝亲征期间,锦衣卫随侍左右,有很多与裴行昭打交道的机会。许彻观察到裴行昭的亲卫个个出色,不是一般的训练有素,私下里不耻下问,讨教训练人的章程。那时锦衣卫也经常上阵杀敌,许彻表现尤为出色,裴行昭便将心得倾囊相授。
许彻受益匪浅,后来先帝特地吩咐他,遇到训练管教人手的难题,便去请教裴行昭。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了交情。
裴行昭笑了笑,叮嘱他:“知会你的弟兄,要是遇见我家那个孩崽子又胡闹,只管说被是我派去找她的,让她立马滚回来。”
许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说的是韩琳吧,成,微臣记下了。”
他以前见过韩琳,罕见的好苗子,却有着不着调的性子,得了闲常跑去赌钱胡吃海喝,更离谱的是,不止一次跑去青楼找酒量好的清倌拼酒。
别人听了笑得打跌,裴行昭却被气得五迷三道。
顿了顿,许彻忍着笑,道:“韩琳遇见您的熟人,都是特别正经地说‘裴映惜是我师父’。”
裴行昭笑出来,“她可快滚吧。”她比那小兔崽子大三岁而已,怎么论都论不成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