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一时语凝。
“得了, 就这么定了,过两日我便请太后赐婚。”燕王道。
他为太后效力的时间不短了, 相较而言, 怎么都比自己跟太后的君臣情分深厚,林策想着。
“这非常人可消受之福,我尤其福薄, 实在是难以从命。”她慢慢滑下座椅,扑通跪倒在地。
如果他可以改变主意, 她情愿跪上三五天。什么膝下有黄金,跪一跪亲王而已, 如果能就此免去婚事的麻烦,她膝下就全是豆腐渣。
“你给我起来!”
林策不起, 小脑袋耷拉着,一身的丧气。
燕王气不打一处来, 摆手遣了下人, “起来!”
林策还是不动。
燕王故意道:“我病着,能捱多久都不好说,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嫁进来之后把我克死, 你又能做王妃又不用再头疼嫁谁,不是很划算么?”
林策想不出新词儿, 只好说车轱辘话:“不管怎样,适合做燕王妃的绝对不止我一个,我不是嫁人的料。”
燕王审视着她,“我就那么差?你就那么看不上?”
“不是。”林策顿了顿,徐徐道, “我志在仕途, 而且, 哪儿有女子的温良恭俭让?让我每日端着,想想不好笑么?那还是我么?”
“你辅助我,便能做更多的事。”
“毕竟只是你的想法。”
“不信我做得到?”
“这哪儿是信不信的事儿……”
“先成婚,别的日后再议。”燕王道,“你跪多久都没用,不如省省力气。”
林策看着光滑如镜的地面,木了一阵子,无力地俯身,看起来像磕头,实则是把脸埋到了手掌间。
燕王忍着笑,跟她耗着。
林策忽地捶一下地,利落地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望着他,“敢问王爷,林策何时因为何事开罪了您?不为此,我实在想不出您强人所难的理由。”
这样说来,她看准了他和谁议婚就是存心刁难谁,这倒也是实情。燕王道:“那是你该静心思量的事儿。”
“我不同意,就算王爷能说动太后娘娘赐婚,我也会抗旨。”林策说着,自顾自落座,优雅而闲适。
“请太后赐婚之前,当然要征得你同意。”燕王道,“李太妃划拉到一个人,名叫边知语。我也不是非得娶你,娶她也行。”
林策蹙了眉。
燕王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别人不痛快,慢条斯理地百上加斤:“最出色的、足够出色的我都指望不上,那就谁都行。当然,边知语和你不同,若是成婚,为免早早成了鳏夫,我会尽力护着她,更卖力地协助太后,让她打理王府内外,只要她有那份资质,便让她公务私事都帮衬着,最好是能时不时地跟你摆摆燕王妃的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