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
都是他,都是他!把她的真心跟真情践踏成血泥,也顺带戕害了她不惜一切想维护的珍宝,让她再不可得。
此时此刻,杨仪的脸白的像是一张纸,眼睛却红彤彤的,像是染了血,从眼角,几乎染到了眼白。
俞星臣起初还带着笑,当看见她的神情之时,他觉察出不对。
薛放也看出来了:“杨易?”
俞星臣听见“杨易”这两个字:“什么……”
薛放却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顾垂头望着杨仪,他伸手在杨仪的眼前晃了晃:“杨易,杨先生?”他有点惊慌失措,“这是怎么了?”
俞星臣的目光飞快扫了眼薛放,又看向了杨仪。
以俞大人的洞察力,他似乎能看出杨仪眼神之中的那种强烈的憎恶跟痛苦。
“杨易!”薛放着急,晃了晃杨仪,又试着去捏她的嘴:“说句话!大白天的中邪了不成,你可别吓我!”
薛十七郎的手指毫无章法地在她脸上唇上抓来抓去,又摸她的额头试试烫不烫,就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最蹩脚的大夫,却正拼尽全力地要给病人诊治。
“你再不回我话,我就要扇你耳光了!”薛放无奈要挟。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个法子,假如是中邪的人,只要给其狠狠一耳光就能清醒。
瞎猫撞到死耗子一样,杨仪被他叫魂似的叫了回来。
“旅帅,不要动粗。你知道我不禁打。”她哑声说。
手从腹部移开,知道自己就算摸上一千回,也终究是空。
薛放肩头一沉:“你真要吓死我!”
“你……”俞星臣也开了口,他指了指杨仪脸上:“流血了。”
杨仪自己完全感觉不到,薛放却看见了,一丝血渍从她唇角蔓延下来。
薛放汗毛倒竖,赶忙凑近细看,才发现她的下唇已经给咬出了几个深深牙印。
“你这……”薛十七郎简直无话可说。
杨仪却没有在乎,抬手在嘴上轻轻一抹:“不碍事,一点都不疼。”
比这更疼千百倍的,她也经历过。
薛放在旁看呆了。
他一直以为杨仪是弱不禁风,需要被小心维护的“瓷器”,可现在,她嘴角沾红,眼神凛冽,神情冷漠,这还是他认识的“杨易”吗?
俞星臣竟有些耐不住了,他笑的不太自然:“先生……名字是,杨……”
“易。”杨仪半垂着眼皮,极冷淡的:“‘长安居,大不易’,之‘易’。”
“哦……”俞星臣仿佛了然又像是轻叹:“杨易先生,您是太医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