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事吗,要送你去医院吗?”
忍受不了这样寂静的希留耶,又一次询问了起来。
“没事没事,能跑能跳,就是右手有些不太方便,不过是粉碎性的骨折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奥杜兰克用这样没心没肺的回答,阐述着绝望的事实,怎么看都不是能乐观应对的伤势吧,他居然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不知道是钦佩还是敬畏,她有些于心不忍地捂住了嘴巴,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注意到了这血肉模糊的腥味,
钢片嵌入左手,渗出的血液早已凝结,右手的肌肉纤维脱落,是怎么保持黏连的也不清楚,伫立在原地,一步都没有移动,可他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真是服了你……不要乱动”
虽然他大概率是动不了的,出于好意还是提醒了一句。
“噢哦——”
他从来都没有搞懂过人类的意图,前几分钟还火冒三丈的少女,一时间又温柔了起来,奥杜兰克有些害羞地憨笑着,这是他最擅长的动作,还有一个人和他有着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憨厚,一样的让人感到踏实。
“真像啊……”
希留耶嘟囔着,不乏温柔混杂着忧愁的声音低到就像说给自己听的。
少女冰冷的指尖,带着卑微的热量和比烟草还有清淡得多的芳香,悄悄地贴近了嘴唇,世纪般遥远的距离,变得唾手可得,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展开。
「祈愿如同泉涌,
诚心胸怀思慕,
爱意触手可及,
攀折良木栖身,
春风如羽似你,
知晓寂静,残存眷恋
歌咏天穹,起誓永恒……」
那是一首悠扬的歌谣,又像是咒语,它很遥远,又像是在耳边,它展现了未来,却在历史中隐藏了踪迹,它没有意义……
“太好了,成功了呢——”
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得欣喜若狂,这一瞬太短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右手的知觉竟然恢复了过来,幻肢痛倒是不讲情面地残留着,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所以说应该歌颂奇迹吗?
“这是魔法吗?我就说嘛,山岭里有些女巫什么的也见怪不怪啦”
要是希留耶戴上一顶黑色的巫师帽,再来一根扫帚,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恶女也就算了,女巫……这种说法很无礼啊!我才不想被抓起来火烤呢!”
她用置疑的声音,抗辩着这种说辞。
女巫与骑士,应该是敌人才对,还真是矛盾的组合。
“还有这不是真正的治愈,只是简单的心理暗示,暂时改变了你的认知,不会改变生命的本质……啊,真的是,一协会的那些人怎么现在都还没好到啊”
少女焦急而又急切地直跺脚,比起自己果然还是一协会那帮人的效率更高,至少在救护伤员方面一定是这样的。
奥杜兰克咧着嘴,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
“反正今天之后我们大概率不会相见了,开心点吧。实话说,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二个善良的女孩”
“嚯嚯——那么你也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像傻瓜一样的男人”
少女口中的傻,并要没有贬低的意思,这是她特有的欣赏人的眼光。
“这样子不服输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
“要你管啊!”
她用严厉的目光,用手肘顶了上去。
奥杜兰克既没有退让,
也没有闪躲,好在身体足够结实。
“暴力可是执法人员的专利……暴力反对!总感觉你今天心情特别差啊,但也不能把我当做木桩打,对吧?”
“唯独今天,不想当一个淑女”
“啊,我知道,我知道,那种当坏孩子的快乐!但也请温柔一些,我可是伤员啊!”
奥杜兰克也逐渐理直气壮了起来,毕竟很快就会分开,两个人的相遇就是一场巧妙的错误,今后什么都不会剩下,所以尽可能地渲染出喧闹的气氛吧。
…………
一阵喧哗过后,有些疲倦的奥杜兰克席地而坐,平静地仰望星空,伸出手捧住月亮,只属于今天的景色,哪怕顷刻之间即会消逝,依旧想着要把它握在掌中。
今天与明天的界限不再遥不可及,即将迎接的是下一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