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元隆十七年,新帝继位后的第三天,率领十万军队朝南疆进发。
曾经的人们以为,他们贤德的太子登基之时,必是霞光满天,红色灯笼挂满十里长街,一片欢声笑语,这世界会越来越好。可太子登基前,万灵寺尸体成排,城门血流成河,太子登基那天,天色昏沉,京中的血腥之气久久不散,四处被浓雾包围,街道上空空如也,甚至看不见乞丐的影子。有人开始恐慌,有人开始害怕,害怕这个突然冷漠铁血的新君主。在这样的信仰迷失之下,神主的信徒越中的黄金城,黄金之城曾随神主一起长眠于时间门的长河,如今黄金百塔城重现,他们的神也该回来了。于是大批信徒涌入南疆,去迎接他们的神主。新皇下令斩杀圣徒,率兵南下,直入黄金百塔城。出发前夕,皇后留着眼泪捧着儿子瘦削憔悴下去的脸,跟他说:“都是母后没用,护不住那个孩子。”宋淮青这些天已经不知给母亲擦了多少眼泪,皇后曾无数次在心中想过儿子登基的画面,那必定是最好的大晴天,她的孩子穿着龙袍,接受万民朝拜,他值得一切最好的祝福。可是全都没有,不但如此,民间门怨声渐起,说她的孩子变成了嗜杀的昏君。“她没事,我接她回来。”宋淮青垂眸,笑着。她叫他等,可他怎么可能只在这里徒劳的等?他予她信任,相信她会平安,毕竟她已经驯服过一只残暴的妖了。可即便有这样的信任,心中那些害怕失去的恐慌,还是能时刻吞噬他的理智。这些天,他又坦然了,他想,没事的,不怕的,他能把她接回来。接不回来,如果真的接不回来,就找到她的尸体,为她还魂。怎么不行呢,毕竟他都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了,上天入地,总有办法把人抢回他的身边来。这世界上,这天下间门,阴曹地府的阎王也不能轻易把她带走。皇后以前最爱看自己的孩子笑了,他笑起来春风拂面,像是最温润的美玉在太阳下发光。可是这些天,只要宋淮青一笑,她便下意识想后退,她觉得这笑里没有暖意,甚至有些陌生。宋淮青像是没看见皇后这瞬间门的变化,放下了手帕,让她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父皇。新皇率领大军一路南下,杀了数不清的圣徒。原本,新皇变得残暴这些传言只在京城周围盘旋停留,可这一路,宋淮青算是彻底坐实了这暴君的恶名,所过之处怨声载道,让本就不稳定的局面变得愈发动荡不安。杜兰是忧心的,他也觉得这些人邪门儿,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变得多了,就棘手了起来,这些人不是敌国的士兵,难道还能都杀了不成?杜兰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又偷偷瞥眼去看谢忱风。谢忱风平时还是个口无遮拦的,可自从陛下带回来的女子消失之后,他就一直是那副冰冷冷的模样,谢忱风都不敢嬉皮笑脸了。两个人在后面互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抽筋了,最后还是宋淮青回过头来,问他们:“怎么?”杜兰呵呵的傻笑:“我看后面好像有人喊我,我看看是不是队伍出事了。”说着夹起马肚就走,溜得比谁都快,只留下谢忱风一个人在那干瞪眼。见皇帝陛下朝自己看,谢忱风只能硬头皮开口。不过他也不傻,没有对宋淮青的举动直接表达出不赞同,而是顶着压力强笑着问道:“陛下,这些人好不了了么,为什么不能引导,劝他们清醒过来,要直接杀了?”宋淮青这些天越来越沉默,但是谢忱风问了,他还是道:“这是一种毒,毒素已经深入那些人的脑中,谁也治不好。”谢忱风心下一凛,追问:“哪来的毒呢?治不好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人就一直浑浑噩噩么?”宋淮青没答,他明白谢忱风的意思,也知道最近那些背后议论他的声音,人们盼他做个贤明仁德的君主,但那是在昌平盛世才能有的事情。如今这样的境况,圣徒像瘟疫一样到处传染着无辜的人,以致他们沦为幼蟒的奴隶,这比任何战争都可怕,他们对这场战争毫无防备。若此时他心慈手软,只会带来也极其讽刺,这幼蟒力量不足,不像千年之前的巫蟒手段高明,将这些信徒弄得不人不鬼、不伦不类。可就是这样连普通人都不如、不会正常思考的蠢货,仅靠着传承之中的邪念和术法,就把局面搞成了这副模样。“要是这样也就好了,”宋淮青语气不明,空气中的波动慢慢激烈,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味道。宋淮青一直在揣摩,这些日子里,乔薇薇在什么地方。若真如神碑所说,圣女抵过万千普通人的血,那些高呼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