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昭会与芳菲一起来看望她。
二姨娘强撑着坐起身来,喃喃地道:“大小姐……”
叶昔昭抿出个微笑,坐到床畔,握住了二姨娘的手,“夫人让我与芳菲过来,陪你说说话。”
芳菲强挂上了笑容,屈膝行礼,“二姨娘。”语声有些闷闷的,眼中尽是不忍。
二姨娘又转头看向芳菲,笑容中满是欣慰,连声道:“少夫人快坐,快坐。”缓了片刻,满含感激地对叶昔昭说道,“幸亏有良医诊治,我才多活了这么久,看到了二爷娶妻……即便明白夫人与大小姐是为着二爷为着相府,这份恩情我也一直记在心里,没齿不忘。”
与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在这儿,全不需费 ,她就能明白你的意图。叶昔昭笑应道:“姨娘言重了。”
芳菲坐到床前的椅子上,微微笑着将话题岔开,与二姨娘说起后花园梅园的花已全开了,明日她就会折几支开得好的带过来,又说与孟氏学会了一道羹汤的做法,过两日就做了让二姨娘尝尝。
似是不经意间,就已在话里话外表明孟氏待她很好。
叶昔昭看向芳菲的目光,有着一份欣赏。
二姨娘笑着聆听的时候,眼中有着真切的喜悦。
说了一阵子话,叶昔昭和芳菲见二姨娘有些乏了,便笑着道辞,回了孟氏房里。
叶昔昭这半日,大半功夫全耗在府邸间的路程上了,是以,未到正午就已有些饿了,落座后便笑道:“娘,快命人传饭,我真是饥肠辘辘了。”
孟氏便笑着吩咐下去,随即才打趣道:“我原本以为你会急着赶回侯府呢。”
叶昔昭不解,也笑着打趣道:“这话怎么说?您都没打算留我用饭?”
“我这不是怕你放心不下忻姐儿么?”孟氏笑意更浓,“谁知道你根本就不担心她。”
叶昔昭哪里听不出母亲这是在打趣自己,“有什么法子,您的宝贝外孙女谁都离不开,唯独离得开我,我百般记挂反倒是自作多情。”
孟氏开怀地笑起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昔昭与芳菲也随之笑起来。
芳菲帮丫鬟摆饭之后,便寻了个由头告辞回房,给母女两个腾出说话的功夫。
孟氏与叶昔昭落座之后,尧妈妈进门来禀道:“夫人,大少夫人求见。”
“知道了。”孟氏的脸色立刻转为沉冷,“她若是再来,不必通禀我了。”
尧妈妈低声称是退出。
席间,孟氏神色才稍有缓和,说了许氏私受贿赂的事,又对叶昔昭道:“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她竟是那般不知深浅,竟连有辱门风的事情都做得出!幸亏发现得还不算晚,否则,怕是迟早酿成大祸!”
叶昔昭先是讶然,许氏因着侯府之事私受贿赂的事是她不曾想到的,消化掉之后,无声叹息,问道:“娘是如何打算的?”
“怎么打算?”孟氏苦笑,“这话也就与你说说——也是因着今日我对长房百般冷落,下人们才敢禀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大嫂苛待芳菲与昔朗的时日已不短了。”
叶昔昭不由挑眉。
孟氏对她这反应很是意外,“怎么?芳菲不曾与你提及?”
叶昔昭颔首道:“自然不曾提及。”
孟氏沉吟片刻,握了女儿的手,笑意恍惚,“你与太夫人……真正为相府选了个好媳妇。”
叶昔昭笑道:“我也只是听从太夫人吩咐,我看人的眼光可不行。”
“有你婆婆熏陶,日后你自然可以慧眼识珠。”孟氏宽慰之后,才回答叶昔昭先前的问题,“日后我看情形吧。长房不是心心念念盼着分家么?到时候我真就分家——将他们两房全部分出去!想凭借嫡系便能为所欲为?做梦!”
“……”叶昔昭说不出话,满眼惊讶。
孟氏笑道:“我如今也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再怎么为他们打算都无用,况且我之前的错已铺就,日后昔寒前途还要靠他自己,我如今能做的,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母亲如今做派、风范,宛若换了一个人,让叶昔昭自心底的钦佩,之后便是打趣地道:“若是哪个也不想分家呢?”
孟氏微笑道:“那自然是最好,我也已想过了。日后长房若是有个体统,我尽释前嫌,让她与芳菲一同帮我主持中馈。我也看出来了,芳菲那孩子,一切都是看着昔朗的做派为人,着实难得。既是如此,我也不要苛待他们小夫妻——一直宽容相待,昔朗与芳菲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