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毅平就站在外爬梯口一侧的房顶上,双脚开立踩住房顶外沿,斜弯下腰探出头去,双手交替着拽拉住绳索极为卖力地往上拉着绳索,挂在铁钩子上的热油桶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向上攀升着,桶里的热油不停地晃悠着,间或有些许热油翻过桶沿溅落下去。
要说还是老徐经验丰富,他早就已经远远地躲到一边望着,生怕溅落下来的热油淋到自己身上烫着。
樊茂丁正要喊出声让毅平停下来,又担心这一嗓子喊出去会吓到他,反而会让他更加危险。他定睛仔细一看,发现黄毅平的腰间拴着一根绳子,而赖货正在一旁地死死地拽着。
热油桶到底拉上来了,好在有惊无险,不过这可把樊茂丁吓得不轻。他一把拉过黄毅平,上下左右打量着,就好像不认识了一样,把黄毅平瞅得头皮发痒浑身不自在。
“中啊!毅平,拉热油这么危险你就敢干,中、中!”
樊茂丁做梦都没有想到毅平胆子这么肥,居然一上来就敢直截了当地这么干。要知道一般新手上了房顶,那是需要一个适应期的,还有少数人天生恐高,那就注定上不了房顶喽。
“这有什么,茂丁?还不都是干活,干啥还不是一样吗?”黄毅平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认为既然是干活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什么活都要能干、敢干。
他又想起了四爷黄子敬村长的话,言犹在耳,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孩子呀,不怕脏、不怕累就一定不怕吃苦,只要能吃苦敢吃苦你就什么都不会怕了。”
黄毅平说的倒是很轻松,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就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当然地认为不就是干活吗?干就行了。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山有虎,直向虎山行。
“毅平,你先往后退一步,我来拉一趟给你看看。”
樊茂丁看着黄毅平这样,就想着要亲自拉一桶热油给他做个榜样,也好让他看看怎么干才算是正确的拉油方法。
赖货这会儿可真够机灵的,他一把解开拴在黄毅平身上的绳头就往樊茂丁腰上拴,樊茂丁见状正要拒绝,转念一想却又不置可否地听凭他拴上,赖货就这样退后几步死死地牵着绳子。
从房顶上往下放绳子自然无需细说,这是一个相对简单的过程,只要注意中途不要让绳子上的铁钩子挂住什么就好,比如贴墙而设的一些线缆等等。
老徐一看绳索掉落得够用了,迈步上前一把抓过铁钩子挂住热油桶的桶襻,然后高声喊叫道:“妥啦,起钩!”
樊茂丁已经做好准备,但见他双脚并行开立紧紧踩在房顶的边沿以里,弯腰半蹲着将身体重心稍稍后移。应他的要求,拴在他腰里的绳子并未紧紧拉住身体,而是半松半紧、虚虚实实地牵扯着,这样更加方便他的身体各部位灵活伸展,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活动。
从房顶上不太容易看到地面的情况,如果要看的话,那就要往前探出身子,这样就无形中增加了不必要的风险。
听到老徐的喊声,樊茂丁抖擞精神就开始发力往上拽拉绳索。
往房顶上拉沥青热油桶,之所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差事,是因为热油桶和其他固体物件不一样,桶里的热油很容易溅落下去,浪费东西不说,也会四散溅落污染墙壁,弄不好还会烫伤地面人员,这对拉油者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樊茂丁扎下马步,确保身体下盘稳如磐石,他微微向前探出身去,
伸出两只手臂让绳索与房顶外沿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一来下面的热油桶自然就随着绳索往外荡开了去,以免热油桶悠荡并剐蹭着墙壁,导致热油桶瞬间倾斜使热油倾泻而出。
他两只手紧紧抓住绳索,交替接应着往上面生拉硬拽着,每一次用尽全力最多只能拉上去七八十公分。对于拉油者来说,每向上拉拽一次热油桶,都是一种全身心的震撼和颤抖。虽说樊茂丁使出了浑身解数和全部力气,但是奋勇拼到最后,终究还是要依靠两只手臂的抓握力和爆发量。
经过好大一阵子的较劲,热油桶终于被拉到了房顶外沿以下。樊茂丁暂时停了下来。稍顷,他左手牵着绳索,右手将紧绷的绳索尽量向外缓缓荡开,以免上提时油桶的边沿剐蹭到房顶外沿。
当他看到油桶向外荡开的距离适合之时,右手臂就忽然向上发力拉起油桶,随即后退一步左手一把抓住桶襻,将油桶平稳地放置在地上,而后轻轻吁了一口气。
赖货丢下一直牢牢牵挂在手里拉着樊茂丁的绳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