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让她情何以堪!
扶着梅姨的手,苏洌儿一步一步来到屋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她的心里深嘘一口气,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她就是在这个屋子里魅惑了杨清和的心,如今她终于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内心,肯网开一面,在这里安置下杨家的妇孺,亦是大仁慈了,特别是麒儿,如果三少爷不是逃了的话,他可是杨家唯一后续的香火呵!
梅姨见她有些凄然的样子,知道她的心里其实很不好受,轻轻一拍苏洌儿的手,梅姨轻声的安慰道,“小姐留了他家的香火出来,已经是很好了,求仁得仁,老天爷的眼里都看着呢。”
苏洌儿点点头,“走罢。”
说话间,前面是梅姨的弟弟正架着马车在等着,梅姨扶了苏洌儿上去坐好,就见梅姨的弟弟一扬鞭子,马蹄声“得得,”径直向扬州城外去了。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时光如梭,转眼就已经到了秋季,这一日,扬州城南一家菜市场口人山人海,有大队的官府衙役一边大声喝骂着,一边竭力维持着菜市口的秩序,而边上的老百姓被喝斥之下却并不以为意,各自或感叹或幸灾乐祸的盯着菜市口,互相兴奋的交谈着。
就见菜市口的中央,早已搭起了一片高台,高台上稳稳坐着威武严肃的府台大人,就见这位府台大人一副刚正不阿的表情,严肃冷峻的盯着台下一溜儿跪着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全是今天要勾名斩决的犯人,而这六个犯人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显赫一时的扬州城首富杨清和以及他的二公子杨浩诚!
这一幕落在扬州城的老百姓们眼里,无不感叹时运弄人,就有人悄悄的议论不平,“听说,只是一批茶叶出了问题,竟然就满门抄斩了,这也太那个了吧?”
边上立刻就有人接过话来,“你懂什么啊,要说那茶叶骗骗我们老百姓,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他们家啊,想钱想疯了心,竟然要用平常坑骗我们的手段去骗皇上,在那茶叶包儿里,掺杂上烂树叶渣子碎石头,这还了得,欺君之罪啊,没有将他家的老弱妇孺全搭进去,就很不错了,哼哼,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就是奸商的下场,呸……。”
然而他的话才一落,就又有人想不通了,“要说这杨家,生意能做得这样大,那也应该是个聪明人才是啊,他们应该明白,这东西是给皇上家送的,他再糊涂,他也没有这个胆儿不是吗,这不是自己要找死么?我看啊,说不定那茶叶里面的东西啊,是他的仇人偷偷放了害他家的。”
“咳,谁知道呢,反正啊,人无横财不发,这些有钱人家他之所以这样有钱,那都是发的见不得人的财,背地里得罪的人那可是海了去了,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是因为这茶叶,又也许啊,是皇上瞧着他们家钱多,就想弄过去自己花,于是就找了这样的茬儿了……,”边上一个小伙子正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突然就被一个老大娘一巴掌刮了过来,“要死啊,也不看是在什么地方,你竟敢这样说皇上,你是要去陪着那六个人么吗”
被打的小伙子顿时一缩脖子,向那老大娘讪讪的笑,“嘿嘿,娘,我不敢了。”
“哼哼,”老大娘瞪了他一眼,却又不舍的伸手去揉儿子才挨打的地方,“疼吧。”
这里正说着,边上的人又说了,“听说啊,他家的大少爷在京里,已经被杀了,就那小儿子机灵,逃了,官府到处抓不到呢?”
“逃了好,逃了好,”一个胡子花白,脸色和善的老者不住点头,“这一家子都已经成这样了,能逃一个出来,这死了的人心里想着,也安慰些啊,不至于绝了后。”
“什么绝后啊,那不还有一个小少爷呢么?”
“那小少爷能当得什么啊,他的生母早死了,这会子爹也死了,嫡亲的奶奶也没有了,就剩这一亲爷爷,也立马儿就要砍头了,他……唉……,”说到这儿,老者再说不下去,只是一声叹息。
正文 问斩(二)
正说着话间,就听“砰”的一声追魂炮响,众人顿时一惊,抬头看天时,只见太阳已近正午,大家都知道,待到那追魂炮响到第三声,高台上府台老爷手里的令箭一落地,台下的侩子手就要手起刀落,这六个人立时便是人头落地,命赴黄泉了。
此时只说杨清和杨浩诚父子,在经历了这大半年的挣扎绝望痛苦惊悸之后,也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在牢里的这些日子里,杨清和将今年的事想前想后,也总是想不通,他认定了是有人陷害他杨家,否则,就算是茶叶里出了差错,凭着他杨家的势力和财富,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