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了一个电话去预定b市到n城的机票。dingdiankanshu.com
声音甜美的姑娘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心焦,娇滴滴慢吞吞地告诉我经济舱商务舱已经全都没有了,只剩下头等舱,问我要不要。
我犹豫一秒锺,还是定下了,刚好是我一年奖学金的钱。等到明天的话,票价可能便宜一半不止,但我绝不可能等到明天。
我明白这样的事情带给他的打击有多大,更知道他绝不会主动去找人安慰,他始终都很高傲,但在这种绝不能硬碰硬的时候,又要怎麽妥协跟让步?
22
站在那扇灰色的门前,我抬起手按了门铃。从四年以前,我就知道他家在哪里,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
门里静悄悄的。
也许他不在家里,我这麽想著,心里泛起一股失望,但又有一股轻微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又抬起手敲了敲门,这一次,手指还贴在门上,门就发出一声轻响打开了。措不及防地,他就出现在我面前,象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突然见到光,那种眩晕的不真实感。他背光站著,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世界都在摇晃,类似於被雷劈中的感觉,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开口说话,那声音在我耳朵里听起来,就像从水里传来的一样,”你怎麽来了?”
很淡的语气,没有特别惊讶,也没有高兴或者不耐烦,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声音。我还没张口,心里却开始发酸,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连晚一秒都等不了,可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摇摇头,无数的话在嘴里打了结,他看了我两秒,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先进来吧。”
他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我跟在他身後走进客厅,气流带来一阵清淡的香味,微酸的橘子香。
两年不见,他连身上的味道都变了。我看著他笔直的背影,努力忍住自己想伸手拥抱的欲望,两年的光阴那麽短暂,只浓缩到了短短的一步之遥。
我又见到他了,然而我从来没有这麽想念过他,就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入骨的想念著。
我飞过了半个中国,跑回n市想来安慰他,然而那个此时需要被安慰的,好像已经被成了我。
客厅很大,因为家具少就显得干净而空旷,沙发上放著几本书,似乎是他刚才在看的,我有些恍惚地在沙发上坐下,看清了那几本书的封面。
一本解剖图谱,一本《寂静的春天》,还有一本《地方病通报》,最下边是大学的学报。书都是崭新的,还能闻到清新的油墨味,我翻开学报,在理工版找到了他的名字。
只来得及看清文章的题目,手里的书就被抽走了,一只茶杯被塞到我手里,”喝口水吧。”
手指若有若无的相触了,极短暂的一瞬,却在我的指尖烙下一个痕迹。我几乎是有些贪婪地看著他,像沙漠里的人看著湖水的海市蜃楼。
他还是老样子,几乎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有那麽一瞬间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直接从我回忆里走出来的,全然没有时间的阻隔。没有想象里的失意和阴郁,他坐在我的对面,还是带点傲慢的英挺锐利,只是眼神有些朦胧的模糊。
”俞老师,”斟酌了很久,我到底还是用了这样的称呼,”我听程晶晶说了。”
他”嗯”了一声,满不在乎似的,甚至有些心不在焉。路上准备好的宽慰的话,全都派不上用场,我把茶杯在手里转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这次回n市有事?”他似乎是也觉得尴尬,随便提了个话题,我犹豫著,到底还是撒了谎。
”来学校办点事。”
”办好了麽?”
”没有。”
我低著头,专注地看著手中的杯子,难以忍受的沈默。
”俞老师,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院里肯定会酌情处理的。”到底还是回到这个话题上,我说得有些突兀,”不是你的责任,所以肯定没关系的。”
”我没事,”难得的温和口吻,听起来倒像是他在宽慰我,”叶岩,你住在哪里?”
话题转的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支吾了两下,随口说了个学校附近的宾馆。
”行李搬过去了?”
我什麽行李都没有,前脚挂了电话,後脚我就去了机场,我还没等开口再编谎,他就问道,”你不是一知道了就过来的吧?”
他皱著眉头的表情让我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