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总能看到一行行整齐的大雁，翱翔高空，目标坚定地飞向南方。一场跋山涉水的远行，一次不知归期的离别。

秋风萧瑟，田野里万籁俱寂。大雁无声的飞过，渐渐远去，化成了一个点。平将车停在路边，慢慢行走在树林间。又是一年秋季。没了夏的喧闹，天气渐凉。这是沉淀和回忆的季节。

东是平的结拜兄弟。因为成绩一般，高二时选择学艺术。他自小就学书法和绘画，有着扎实的艺术功底。高考前，他还给平送过一张用小篆写成的励志名言，平到现在都珍藏着。

夜晚的宿舍卧谈会上，大家都谈论着雁。她是东的梦中女孩。东不知该如何追求雁，舍友们就帮他出谋划策，制定具体的行动方案。

东称平是大哥，平叫东二弟。顺理成章的，雁也就成了弟妹。平鼓励东大胆行动，说女孩喜欢大气洒脱的男孩，一味的犹豫只能失去机会。

情人节那天，东买了块几百元的女式石英表，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一个乳白色的玉坠。下晚自习后，他将雁约到操场，有点紧张地将礼物送到了雁的手中。雁没有拒绝，欣然收下了一切。

东欣喜若狂，没想到他的表白会如此成功。作为酬谢，周末放学后，他请舍友们去街上吃羊肉泡馍。期间他点了很多菜，还要了两扎啤酒。大家举杯庆祝，一饮而尽。

下晚自习熄灯后，平就点亮蜡烛，和雁坐在一起，秉烛夜学。那段时间他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学习也有了无穷的动力。

高三上学期，平去省城参加艺术生集训。离开的日子里，他常给雁写信，倾诉思念之苦。在那个手机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一张情意绵绵的信件是最有质感和温度的。雁的回信也让东倍感温馨。

十一月中旬气温骤降。雁给东织了一条围巾，邮寄到了省城。她盼着东早日归来。

但东的回信越来越少。还说自己需要闭关修炼。雁后来才知道，东变了心。

他在那边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城里女孩，渐渐迷失了自己。那个女孩也被东的帅气和才华所吸引，倒在了他的怀里。

东给平看过那个女孩的照片。身高一米七左右，模特般的身材，白皙的瓜子脸，迷人的大眼睛，穿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楚楚动人。

平劝东不要花心，雁还在等着他。东回信说他对不起雁，伤了她的心。

雁的情绪很低落，没人时常低头抹泪。她的心在一天天冷却。

家人也觉察到雁的情绪反常，在得知女儿失恋后，就准备帮女儿换个环境。过完年后，雁没有返校。听说她去了县城里的一家补习学校。

高考完填志愿时，平见到了雁。当时平和东在教室门口聊天。雁瞪了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东想解释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填完志愿后，雁一刻也没有停留，匆忙走开了。

雁考上了江西的一所本科院校。东的文化课没考好，只上了一所大专。

东最后没能抱得美人归。那个女孩考上了京城的一所美术院校，谈了新的男朋友。东觉得考上大专很没面子，就没有继续纠缠。

东想到了雁的好，想重新挽回。暑假时，他去江西找过雁，但是雁根本不理他。还把东当初送给她的手表，玉坠和钢笔还给了他，说一切就此了结，两人再无瓜葛。

平劝东不要白费力气，逝去的感情是没法找回的。过去的，只能让它过去。

东喝得酩酊大醉。他不断说自己错了，不该那么花心。还用手抽着自己的耳光。

“二弟，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一切无法挽回，你就放弃吧。雁确实是一个好女孩，但你没有珍惜，随意抛弃了她。伤之深，恨之切，她的心早就伤透了。我劝你回心转意，但你却毫不理会。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你就接受现实吧，大哥没法帮你！”平按住东的手，无奈地摇头。

当初东和雁说好要报考省城的大学，留在同一座城市，还畅想过以后的生活。当时的雁是感动而幸福的。北方是她的故土，她当然愿意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

后来雁却独自去了南方，渐渐远离了家乡。大学毕业后，她去广州发展，嫁到了当地。同学聚会从没见过她。或许这里伤她太深，她永远不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