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众人簇拥着杨瑞,竟又往内殿去了。
丽太妃陪在软轿旁边,跟着要进内的时候缓缓回头看了一眼皇太后,两个人的目光短暂地碰了一碰,丽太妃的眼神微变,却越过太后,看向她的身后殿门处。
当看到殿门口出现的身影之时,丽太妃脸上的表情越发古怪,像是伤心,又像是决然,她的眼圈发红,终于一转身跟着皇驾向内而去!
皇太后目送丽太妃离开,心中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着今日的丽太妃似乎跟先前不太一样。
又因为太后满心记挂李持酒的情形,所以竟没留意丽太妃往自己身后看的那一眼。
只忙又低头问太医:“怎么样?”
太医有些诧异:皇太后居然不去关心皇帝如何,却在为镇远侯着急。
当下忙道:“镇远侯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又急气攻心……情形不是很好。”
皇太后道:“快想法子!一定要救镇远侯!治不好我唯你是问!”
太医忍着惊愕,急忙答应,忙去腰间翻出了几颗保命丹之类的药丸,又忙叫人取水来,要给李持酒灌下去。
谁知几度要让李持酒张口,却都不能,这人的牙关咬的死紧,皇太后见他张皇失措,气道:“没用的东西!人都昏迷了你还这样笨手笨脚的……”当下忙叫一个小太监帮手。
谁知小太监也不管用,一个侍卫道:“让卑职试试。”
上前扶着李持酒的下颌,试了试,果然如咬着铁一般,他的眼中有些犹疑不忍之色,哀求道:“侯爷,您张一张口,这是保命的药。”
可不管是谁,不管怎么说,李持酒竟毫无反应。
“侯爷现在只还有一口气吊着,情形可谓是危在旦夕,”太医也没了法子,道:“若是还不肯服下这些药丸,那、微臣就实在没办法了。”
太后气的正要大骂,就听到有个声音道:“我来吧。”
皇太后蓦地回首,却见一个人在自己身后数步开外,身着诰命服色,端庄秀丽,正是东淑。
跟随东淑身旁的却是燕语公主,而在两人身后,是闻讯而来的宋玉溪跟皇后。
太后瞥了宋家姐弟一眼,只看东淑:“是你。”
东淑屈膝行了礼。
这会儿宋玉溪陪着皇后进来,皇后慌张问:“娘娘,皇上呢?”
皇太后往内一指,皇后来不及打量面前是怎么样,只急抓着宋玉溪要进内。
小公爷在迈步之时往地上瞥了一眼,当看见李持酒那样惨状的时候,眉头蓦地皱起,可到底扭头随着皇后去了。
燕语公主看着两人,略一迟疑,到底并没有跟着去,却留在了原地。
这一会儿,东淑已经越过太后到了李持酒身旁。
她看着地上的少年,此一刻,心竟冷静的像是天池冰湖,却生生地在眼底沁出一层冷冷的潮润。
东淑看着满地的血,看着李持酒面目全非的样子,以及他身上模糊不清的伤,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罪孽。
她忽然想起来嫁入李府那日,萧宪给新帝软禁宫中逼问遗诏,李衾为了此事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