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从前虽然怕黑,但却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来到这个朝代以后,她处处小心谨慎,也不敢让别人知道。
“赫连雪,我怕黑的事,你是怎么发现的?”沈安然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已经困惑她许久了。
赫连雪想了想,也怕她误会,“我在上书苑的时候就发现了。”
“每一次我送你回府的时候。”
“你的婢女每次都会提着灯等你,你的眼睛从来就不会骗人。”
“或许连你的婢女都没有发现,你一看到那灯笼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
“我观察了好几日,才发现你是真的怕黑。”
沈安然这下也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好几次走夜路,会突然有人挂灯笼。
“所以,那些灯笼是你找人安排的。”虽然凑到他的身边快问着,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赫连雪有些不自然的撇过了头。
“嗯。”也不好在她面前撒谎就承认了。
自从知道她怕黑以后,也不便出现在她面前,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但还是不放心在他回复的时候给她点上一盏灯笼。
“赫连雪,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沈安然也不扭捏,直接问了。
也没想到,她突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赫连雪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看赫连雪这般的不自然,沈安然再次追问。
赫连雪抬头认真地盯着她,“没错,我是喜欢你。”
“即使你永远不会去选择我,可我还是会喜欢你,保护你。”
“沈安然,我赫连雪从未如此喜爱过一个女子。”
“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心生魔障,可喜欢你这件事,我控制不住。”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这颗死寂很久的心就因为你而跳动了。”
话已经说开了,赫连雪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前世的他迟迟不敢说明自己的心意,既然可以重来一次哪怕让她知道也死而无憾了。
“我自幼时起便不受父皇喜爱,母亲身份卑微,本是宫中的乐姬,因为父皇醉酒后看中了母亲的美色,才有了我。”
“但母亲在生下我后就被父亲处死,因为在他的眼里母亲和我的存在就是他的一个污点。”
“他叫我扔在冷宫里,不管不问,就像从来都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过。”
“照顾我的嬷嬷死后,再也没有人会照顾我,为了活下去,可以讨好所有人,就为了能够吃一顿饭。”
“即使受尽屈辱,被我的兄弟们殴打,以我取乐。”
“那些年我无数次都在想,若是将他们杀了,该有多好。”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杀了他们就赔上了自己。”
“所有人都可以踩在我的头上,我就像一只狗一样,任人欺辱打骂。”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高兴了就赏我一口饭吃,不高兴了就以欺辱我为乐。”
“从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渐渐,我却发现只有权势才让我变得强大了起来,才能保护我所想要的一切。”
“我恨他们,和所有欺辱过我的每一个人。”
“后来北戎战败,父皇不舍得送我的那些兄弟们来大越,就将苗头转向了我。”
“毕竟我无权无势,虽然顶着个皇子的名头,但在宫里活的连打扫的太监都不如。”
“我就像一个牲口一样,被人带到了父皇的面前。”
“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赫连雪自嘲道,“我的父亲,居然对我说,我就和我的母亲一样,生来卑贱。”
“所以他将我扔上了送到大越的马车。”
“说起来,我被送到大越的这些年,虽然有不少人看不惯我。”
“越帝也对我严加看管,可至少在这里能够吃饱饭。不会有人对我随意打骂,这几年,居然是我过的最舒服的日子,”
“本来我想,这辈子大不了就这样算了。”
赫连雪哀伤的回头看着沈安然,“可他们并不想放过我。”
沈安然看着他的样子,第一次知道他的从前居然是这个样子。
“赫连雪,你...”
“你不必可怜我,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而我恰好是其中一个罢了。”
“后来呢?”沈安然还想再听下去。
赫连雪笑了笑,“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