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祸迅速打开门。
看到门外人的那一瞬间,眉心一跳、拉人进来、关上门。
情绪加反应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完成。
“祝含烟。”
祁祸一字一顿叫她名字,警告意味十足。
他是真没想到,祝含烟现在这么出息。
她穿了那件当年他们一起买的蓝色吊带裙。
白得晃眼的皮肤被蓝色衬得像是在发光,乌发散了满肩,发丝是没有遮挡作用的,反而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精致的锁骨。
像是莱茵河里唱着甜美歌谣诱惑水手的海妖塞壬。
祝含烟本来就站不住,能强撑着换衣服、到祁祸门口来敲门,已经算是极限。
所以他一关上门,她立刻靠在门上。
肩和手臂的肌肤贴在冰冷的门上,令她浑身一颤。
她垂眼缓了缓。
再掀眸时,目光却落在祁祸露出的人鱼线上。
她在这一瞬间,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跟欣赏艺术品似的,目光一寸寸、缓慢而灼热的网上挪。
将每一块儿肌肉,每一条曲线都看得无比仔细。
祁祸后槽牙紧了紧。
抬起手,拇指与食指捏住她的脸,朝上,让她眼睛对着他的。
他眸色晦暗不明。
对上他的眼,祝含烟才回忆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出早已想好的台词:
“我浴室花洒坏了,借你的用一下。”
这借口,拙劣到祁祸都懒得拆穿。
他抱着臂,就等着看她能干嘛。
“行啊,”祁祸懒洋洋地朝浴室位置昂了下下巴,“你去。”
祝含烟思绪挺清晰,但行为却比清醒的时候慢了半拍。
她听完祁祸的话,缓了一会儿。
才开始去扯肩带。
祁祸太阳穴一跳,赶紧拦住她,“祝含烟?!”
他声线有点儿重。
祝含烟色、诱不下去了。
她觉得太难了,她不会。
趁着祁祸过来拦她的动作,她直接扑进祁祸怀里,嗓音委屈得不行:
“你别用这种语气叫我,我受不了。”
他曾经对她太好太好,宠她宠到了骨子里,导致她完全没法接受他稍微冷漠一点儿的态度,或是重点儿的语气对她。
她整张脸都埋祁祸怀里,贴着他胸膛,“祁祸,我想你了。”
祁祸顿了一秒。
下一秒把她牢牢抱进怀里。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像是镶嵌在了一起。
祝含烟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但是在他面前她就是忍不住。
明明伤害他的人是她,她还委屈,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祁祸就那么抱着她,沉默了会儿。
良久之后,他嗓音才喑哑得不像话,问她:
“既然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明明是你提的分手。
祝含烟感觉他声音好像不对劲。
她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话。
她抬起头想看他,后脑勺却被他摁在怀里,动弹不得。
被他声线所影响,祝含烟也哽咽起来:
“我不敢,我害怕。”
她要从哪里开始对他倾诉自己漫无边际的恐惧呢?
“怕什么?”
祁祸嗓音带着哄,他想问清楚。
胸口变得湿润起来。
除开在床上,其他时候,她没在他面前哭过。
现在祁祸感觉,自己胸口那块儿皮肤湿得不像话。
眼泪像盐水,一点点浸入皮肤,淋在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上。
更痛了,但是痛苦的同时他又清楚无比的知道,同时也是治愈的过程。
“怕......你早就忘记了我,怕你再也没有任何交集,怕我们真的变成陌生人。”
而这些她恐惧的,明明就是她当初最想要的。
明明觉得早该如此,却又无比恐惧和他再也没有以后。
祁祸嗓音低低的,他说:
“我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说完之后,祁祸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眼泪,已经开始不断往下流动。
“我不知道,”祝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