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轩这次并没有留下沈副官与魏副官,在大帅府驻守的军官多为警卫兵,他们大多认识殷桃的,正在巡逻的警卫兵自然是听到了主别墅的枪声,大家蜂拥而至,却见殷桃提着手枪匆匆走在走廊之中。
众警卫面面相窥,却没一个人敢拦。
殷桃与茗香仓惶离开了大帅府,殷桃由着茗香替她披上了一件黑色外套,两人一路朝着车站走去。
“二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您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走这么远的路!”
茗香望着殷桃那惨白的面色,她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搀扶着殷桃,穿过小巷子的时候,殷桃脚跟不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茗香惊呼着想要去拉她起来:“二小姐,您怎么样了?您真的不能远行,这样吧!我们回殷家,好不好?”
“不,我没有家了,我若是这么回去,大夫人不知会如何!好茗香带我去承平,我要去承平!”殷桃执拗的撑起身体,亦步亦趋的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她要去找少轩,她要告诉他孩子没了,她要在他怀中放声哭泣。
“不要,我要去找少轩!”殷桃满脸倔强,她扶着冰冷的墙面,一步步朝着巷子口走。
黑夜寒风凛冽,身上半湿不干的绿色洋装长裙被风一吹犹如冰柱般挂在身上,她不自觉收拢了黑色大衣,牙齿却不由自主的打着颤,茗香握住殷桃那纤细冰冷的手,满眼的泪痕:“二小姐,您这样不行啊!大夫说了您必须要卧床静养,否则以后再想要子嗣就难了,您若是不回殷家,我们可以去住客栈,茗香照顾您,好不好?”
“好茗香,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我没有保住少轩的孩子,我要亲自告诉他,不想被任何人扭曲事实,带我去,好茗香!”殷桃凄凄惨惨的求着,茗香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如此表情,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自家小姐的话是对的,她坚定了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二小姐,我带您去找姑爷,您撑住!”茗香将殷桃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步步艰辛的前行着,夜晚的路很黑,她一手提着行李,茗香只觉得牙关被咬的紧紧的,她硬挺着继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殷桃的手臂力道越来越小,她侧目望去,却见殷桃渐渐的滑落,她来不及去拉,殷桃便晕倒在地上了。
“二小姐,二小姐!”茗香满眼的惊惧,她真的好怕,在这寂静的夜晚,哪里去寻人来帮助她们,她冲出小巷子,到处去拦往来的行人,希望有人可以帮帮她们,直到一辆黄包车车夫好心的帮助了她们。
“谢谢,谢谢这位大哥,我家小姐生病了,麻烦您将我们就近拉到客栈吧!”茗香千恩万谢,一面扶着殷桃的身体不被颠簸的摔下车,一面跟着黄包车快跑着。
就这样,殷桃与茗香住进了福安客栈,她连续的高烧,茗香找了四五个大夫,开了不知多少的药方,却仍不见好转,茗香望着她瘦小病弱的身躯在床沿之中昏迷着,泪水就没曾干涸过!
“二小姐,您醒醒好吗?睁开眼看看茗香,我该怎么办呢?”茗香捧着手,寸步不离,她见殷桃不停的呓语着,心中早就没有了主意。
“少轩,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少轩,少轩~”殷桃干裂的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每次茗香给她喂水的时候她都是拒绝的,只是她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茗香看着憔悴的殷桃满目的焦急,她不断用温毛巾敷在殷桃的额头上,替她降温。
承平地区战事日益加剧,开往北方的沿线列车早已停运。
殷桃病情稍微好转了,便开始筹备着去承平的路线。
“茗香,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先坐火车前往距离承平最近的顾安,然后再租一辆车去承平,这样是最顺的路线!”殷桃用墨色钢笔在那张旧报纸上画了一条最近的路线,她按照茗香从火车站带来的车次信息规划出的路线。
“啊?二小姐,听火车站的人说,承平那边打得正激烈,不少伤员难民跑都来不及,铁路陆路早就中断了,您这会儿要去,不是很危险吗?”茗香蹙了蹙眉,她刚刚去火车站买车票的时候见到了不少的颖军士兵,几乎要将那月台围得水泄不通的,她思忖着肯定是大帅府的人,就匆匆跑开了。
“没事,只要到了承平找到少轩就安全了!”殷桃淡淡的说着,她怎么会不知道承平很危险,可她真的好想念少轩,她想要与他共同面对战争与伤亡,她不能与他隔着烽火连天,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可是,刚刚我去火车站的时候,在月台上看到了很多的颖军士兵,他们似乎在找人,二小姐,我觉得肯定是大帅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