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带着律师大步走向了玄关,都没有犹豫一下,一如他平时对待外人冷漠又难以靠近。
“对了,以后你就住这里,每天到公司上班就好,薪水会按时付给你。”他换好鞋子,终于停住脚步叮嘱一句。
鹿小爱站在原地有些窘迫,低头看看自己尴尬到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揪紧衣摆,直到耳边传来哐当一声关门响。
温礼琛走了,家里变得空空荡荡,鹿小爱站在客厅里,寂寞的就好像生来没有人认识她。
妈妈去世了,爸爸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而唯一一个还愿意和她说话的人,刚才把她丢在了这里。
鹿小爱头更低,顶着自己的鞋尖,很快几滴泪落下去,沾湿了她的鞋面。
咚咚咚!
敲门声把她惊醒,她快步跑去开门,一个人影堵在门口。
“温礼琛你…”
她还没说完,剩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眼前,还穿着睡袍的鹿爸爸让她一阵失落。
“怎么?现在都不认识你爸爸我了?”鹿爸爸气的把拐杖拄在地上,哼了几声,就撞开她闯进客厅。
他重新站回水晶灯下,长舒一道气:“这可是我的房子,姓温的有什么资格霸占它?”
“可你把它卖了,就跟卖了我一样。”
“放肆!”鹿爸爸忽然呵斥,对着她怒目,“你跟这房子能比?这是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来的,你呢?吃我的用我的,还帮着外人来霸占我的房子!你就是个白眼狼!”
鹿小爱被他呵斥的退了一步,眼泪大串大串掉下来,但看着昔日的家人,她没有任何办法。
“哎呀,好好的庄园别墅不住,怎么就又回来了?”
鹿小云抱怨的声音响起在门外,鹿小爱回头,一下就对上她和张芮丽。
鹿小云翻了个白眼,扔下行李箱,抱起双手怨道:“以为自己榜上个大款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吗?”
“这里已经是温礼琛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你们不能住进来。”鹿小爱撑着沙哑的嗓子,强硬了态度。
鹿小云一瞪眼,甩开双手冲着她而去,一把推开她,站到鹿爸爸身边:“鹿小爱你给我看清楚了,他是我爸爸,这房子的产权人登记的也还是他,就算温礼琛拿我妈来威胁我们,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你是外人,我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给我滚!”
鹿小云歇斯底里完,张芮丽过来拉扯鹿小爱,把她甩出门外,关门前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鹿小爱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后听到屋里传来的,三个人的大笑声。
车水马龙的街头,鹿小爱在人行道的红绿灯下站了很久,等过去了不知多少批路人,她才想起头顶的天已经黑了,她要回家去了。
可是家在哪里呢?
她想不好这一点。
但是沉默思考的时间里,她逐渐明确了一件事。
她无力垂在身旁的双手晃了晃,渐渐捏成拳头。
鹿小爱,她在心里对自己讲,你可是打不倒的不倒翁啊,怎么可以轻易地被打败?
鹿小云母女如此嚣张,连温礼琛都制不住她们,那就只有靠自己了啊!
想清楚了,鹿小爱扭头往回走,与正要穿越绿灯的人潮擦肩而过。
人生不就是不断逆行吗?
她有怕过吗?
鼓足勇气,重新打起精神后,鹿小爱回到家门口。
别墅灯光昏暗,客厅里不断传来吵闹的声音,门外都能听得清楚。
那对母女又在苛责鹿爸爸了。
鹿小爱拢紧大衣,倚在墙边听了一会儿,便拿出电话打给温礼琛的律师:“除了把我卖了的那份合同,我爸爸还签了其他的合同吗?比如转让这栋别墅?”
律师沉吟一声:“还没来得及签,鹿先生说要等到明天签。”
拖到明天?
怕是想趁着晚上的时间,和鹿小云母女商量怎么毁约。
再听屋里传来的吵闹声,张芮丽扯着嗓子骂着爸爸,要他一个人把罪扛下来之类的话,还有鹿小云在其中帮腔。
如果不在今晚让她们认罪伏法,恐怕到明天真要让她们逃脱了。
鹿小爱捏紧手机,戴上大衣的兜帽,并且把拉链拉到领口,然后在路灯下迅速闪过,窜到房子的后门边。
后门是个车库,虽然锁着,但鹿小爱还是有办法让它打开。
她撞了两下铁门,咚咚两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