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硕给皇后的信就相对比较薄一些,只有两张。
基本如寻常时候,先问好,然后直入主题。
这次他简单说明白毫银针的出处和计划售卖的事,包括产量问题也说了。
末了说了句会再看看能不能弄一些先送来,但多少就不能保证。
看到这个白毫银针竟然又是那个阮昭弄出来的,皇后有些诧异。
不过想到之前那些药效极佳的药和药方,若是全出自一个人之手,那么这茶有这般药效似也不算太出奇。
皇后难得的也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些好奇。
闻听对方尚不到双十,便有如此本事,难不成天命之女的预言是真的?
赵堇廷两指夹着信,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并有一抹难得的好奇与探究。
这探究与好奇并非单纯来于阮昭的本事,而是钟硕的态度。
两份信的内容都是钟硕一贯有话直说的风格,都是直接交代了各种事情。
但这次却难得的在字里行间玩了点小心思。
若单看给皇后的这份家书还不明显,他的那份几乎都是在表现对阮昭的赞赏。
且在皇后家书中,他也说明白毫银针将是他与阮昭合作的生意。
他这位小舅平时虽然粗放,却是三个舅舅中心思最为细腻,也最是拎得清的。
他既然直接在家书中说明与阮昭的合作,便是在隐晦的告诉他们,他信任阮昭。
之前的几次书信,钟硕很少提及阮昭。
有关阮昭的消息基本都是从大都督那边送来。
再想到信中关于都尉府阮昭行事的描述,他大致也能勾勒出一个性格鲜明的人物来。
若其表现不存假,如此性情倒也的确会是小舅所欣赏的。
见两人神色怪异,太傅轻咳了一声。
赵堇廷回神,把这封信也交由太傅详阅。
太傅则把手中的信交给皇后。
皇后接过信,立刻阅读起来。
而后越读越是惊讶。
突然道了句,“倒是没想这位阮三娘竟是如此狂放性子,还以为是个内敛之人。”
虽说她狂放,但皇后眼中却并无反感,反而多了一丝欣赏。
显然钟硕是最了解自家姐姐的爱好和性子的。
所以他特意在都尉府一事上琢磨颇多,基本在文字上完全呈现了当时的情形。
他并不担心皇后和太子看后会觉得阮昭过于狠辣无情。
六七年前,有朝臣为绝赵皇牵绊,逼他广开后宫,绵延子嗣。
不断派人来刺杀皇后与太子。
皇后自己无所谓,但为母则刚。
在太子差点被伤之后,不等赵皇布局收网。
皇后便摘下凤冠,提着剑领三位同胞兄弟冲入太师府,几近血洗太师及其门客党派。
之后自请废后,解衣进太庙。
钟家也差点被平推了。
好在那时候赵皇与太子的网已经差不多能收,最终惩治了太师一党。
不过皇后与钟家虽有功,却还是超了礼法纲常。
因此皇后后来被罚太庙面壁思过三月,钟家三兄弟分别调往边城驻守,才算彻底平息这件事。
所以皇后对阮昭的做法不止不反感,还有些感同身受。
毕竟阮昭此举,也是为了家人。
太傅也捏着胡须点头,“此女子倒也的确是至情至性。”
虽然太傅走的是仁道,但对阮昭的做法也并无反感。
最重要的是,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她来到赵国,兴许意外几率更高。
毕竟若真带着任务和目的,绝对不会如此高调,并且显露出这般容易令人忌惮和反感的手段。
再想想净水坊、药材、药方、白毫银针,皆出于她手。
若此人对赵国并无任何恶意,那兴许便是赵国未来之福了。
太傅捏着胡须,睿智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天命之女啊!
皇后点头,复又皱眉,“若按之前猜想,她应不是阮家之女才是,但如今看来她对阮家却颇为看重,难道之前我等都猜错了?”
赵堇廷接过信慢慢叠好,摇头道:“禄国已传回消息,唐家错换亲女的事确有蹊跷,很大可能,阮昭才是真正的唐昭。”
“可是她与阮家……也对,兴许她自己也不知情况呢。”皇后蹙眉道。
太傅和赵堇廷却一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