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污言秽语,索性闭口不言。
不知为何,我一眼就看出他在佯装恼怒。
他故意斥责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处处惹是生非,给他丢了脸。又说自己管教不严,要将我带回去,亲自加以惩戒。
他如此唱作念打俱全,天帝哪有不应允的。
回去的路上,我老实地跟在他身后,只敢借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
他忽然转过身来,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一扭头,结果扭得太急太猛,「咔嚓」一声,脖子一阵剧痛,连带整个人身形不稳,撞在他怀里。
他扶住我,冷淡开口:「可有大碍?」
我急急忙忙地退开,双颊滚烫,歪着脖子忍着痛,口称无事,直说要告辞离开。
「别动。」他捧住我的脑袋,手指冰冰凉凉的,压在我发烫的脸上。
他眼神淡薄,手下轻轻一转,我脖子完好如初。
我道了谢,示意他该放开我了,他却没有罢手,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蛮横地挤开。
「师尊,你回来了。」是锦韵仙子。
玉清淡淡颔首,他似乎并不喜欢别人触碰,便是锦韵任性撒娇时,也只敢站在他三尺之外。
她转过头来,朝我粲然一笑,我回她一个稽首礼。
身份地位使然,她是上,我是下。
虽说进玉清宫是沾了她的光,但她从未找过我,便是见了面,也是冷冷淡淡的。
想来是身为情敌的直觉吧,我们同样地爱慕师尊,且还爱上了同一个人。
可她能缠在玉清身边,说说笑笑。
我不能。
我们是师徒时,我尚且不敢在心里亵渎他,生怕这龌龊的心思被他发现,所有的情意都深埋心底。
而在天上,师徒身份的束缚,没了,可我也寻不到见他的借口了。
3
第二日,玉清忽然传信于我,说是他欠缺考虑,让我进了玉清宫,却未给我一官半职,平白无故让我被人看扁,故将蓬莱岛交于我掌管,除他之外,宫中无人可指使我。
我将那段话,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手指抚在落款那里,不禁喃喃自语。
「玉清。」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按说,我该亲自去向他道谢的,只是半路遇见锦韵仙子,她告诉我,师尊受友人相邀,这几日都不在,她会将我的来意转告。
我不疑有他,向她道了谢。
不成想当日傍晚,玉清出现在了我的小院。
当时我正努力将一面宝镜炼化,险些仙力暴走,是他出手救了我。
这镜子是在下界偶然得之,却霸道地强行与我结契,成了我的本命法宝。
但是没什么大用,甚至连天劫都不能替我挡,属实鸡肋的很。
玉清见之,说这是上古神器——虚空镜,它既选择了我为它主人,必是有缘。
他指点我如何将这面镜子驯服,为我所用。
这让我恍惚以为回到了下界,那段师徒相伴的日子。
只是,他没了师长的架子,就像对待平辈好友那般,而我还像个徒弟一样毕恭毕敬地听他训诫。
正讲到兴头处,我突然觉得背后一冷,而他只轻轻看了门口一眼。
待我回头看去,却只见一闪而过的裙角。
又是锦韵仙子,毕竟只有蓬莱岛盛产玉鲛丝。
但因为沉浸在喜悦中,我没有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
我对师尊的一切了如指掌,纵使他回归神位,成了玉清上神,但我也很快将他的喜好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们逐渐熟络起来,闲来也能一起品酒下棋。
这不免让我心生欢喜,尽管他说话做事,总是一脸清冷拒人的模样。
只是不等我离他更进一步,现实便将我打回原形。
蓬莱岛上有一处禁地,玉清再三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踏入。
可我还是被人陷害进去了,不肯吃亏的我,自然是拉着她一起倒霉。
我和锦韵被困在阵法中,阵中罡风烈烈,无形的剑气排山倒海,凌厉地收割着周围一切生机,很快我们便体力不支。
就在我以为会死在这里的时候,玉清赶来救了我们。
手中染血的珠子阵阵发烫,它是我破了禁地幻境得来的,只见它「嗖」的一下飞向玉清,没入他体内,他周身一瞬光华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