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史家村山沟,双抢开始了,一个劳作的季节,伴随着农民一年大部分的辛苦。
双抢,对于南方的农民来说,是一个让人觉得很恐怖的词语。
既要抢收,把成熟的稻谷收割完。
又要抢种,因为时间不等人,过了栽禾苗的最佳时间,就会减产。
因此,这些天,史家村的男女老少,跟城市工厂加班加点一样,没日没夜地干活。
吃饭,干活,农民兄弟跟牛差不多,一天差不多只睡5、6个小时。
史琼仁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人生,越想越悲观,不禁泪流满面。
生在这样的穷山沟,哪里看得到什么希望呢。
在泪水中,史琼仁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山乡的夜晚很安静,这里没有汽车、火车经过,更没有工厂噪音什么的,只有偶尔狗叫,也叫不醒沉睡的人们。
这样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乡村人不劳作的话,那就只有选择造人运动了。
所以,每家都超过6口人,有几家是十多个兄弟姐妹。
这样偏僻的山沟,乡镇计生人员懒得来,你想生就生,反正,这里地方大,多生点提升人气。
即使计生人员偶尔来抓计划生育,他们也是扑空,超生妇女早就躲到山上去了。
这天早上6点钟,史琼仁还在睡梦中,他实在享受这样的自然状态,没有了学习的压力,没有了噪音的干扰。
“快起来,人家秧苗都拔了几担了,你还在睡懒觉,作田人不勤快,连饭都吃不上,那还谈得上有多余的粮食卖。”史困途刚从稻田里拔秧回家,一双赤脚满是泥巴,他对还在睡觉的史琼仁很是不满。
“哦,我,我,我睡过头了,昨晚还说早点起床,家里还是好睡,没有什么干扰。”史琼仁辩解道。
“你现在是农民了,好水,那得成家立业后,你才能实现,没有钱,你拿什么去做新房,去讨媳妇。”史困途的说教也不是没有道理,农村的父母基本都这样,为孩子未来担心。
双抢时节,史家村的村民没有睡懒觉的,大家都在与时间赛跑,因为,他们知道,越早收割完,越早插秧,产量越高。
庄稼人靠天吃饭,不抓紧时间,一年的收成就会减少,虽然,种田收入微薄,但还是要勤劳。
这段时间,史家村的稻田里,白天晚上不缺人,有的一家是轮流干活,有的是晚上大干,白天休息一会儿,接着干。
晚上,不可能割水稻,基本上是拔秧,准备好明天插秧。
晚上也是风险最高的时候,一些农民累得不行,凌晨才回家,一片漆黑,一不小心,赤脚的他们很容易被在田埂路上乘凉的毒蛇咬伤甚至咬死。
每隔两年,村子里总会有一个村民被眼镜蛇咬死,即使你穿了解放鞋也没有用。
农民不会因为被蛇咬伤甚至咬死,就放弃晚上干农活。
白天好一点,几乎不会有蛇咬伤的事情发生。
可是,天热是最大的麻烦,37、38度的高温,一到上午十一点就热得不行了。
经过一个双抢季节,史家村的村民,有一半患了病:胃病、皮肤病、关节炎什么的,他们只好在忙完农活后到乡医院看病。
吃完了稀饭,史琼仁开始了双枪季节的第一次劳作。
只见他戴着草帽,挑着一担箩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打着赤脚。
与其他农民不一样,史琼仁戴着一副近视眼,大腿白白的,不像大多数人,腿上有点黑,又带有古铜色,这都是干农活的结晶。
这是史琼仁家最远的一块稻田,大概有三亩的面积。
没有机械,一切都靠人力收割,没有三天时间,那是拿不下的。
早上还好,凉风习习,太阳出来了,但是,被大山遮住了。
史琼仁拿起镰刀,开始割水稻。
也许是高考的失败,也许是这几天睡觉积攒的能量充足,史琼仁干起活来很卖力,好像根本就不累。
不一会儿,一大片水稻在他面前倒下。
正当他收割起劲的时候,突然传来父亲史困途的呵斥声音:“你个书呆子,水稻往下割,留那么长的茬,水牛到时候怎么犁得动稻田啊。”
史琼仁听到父亲史困途这样一说,本来想反驳,一看,身后的茬确实太长,怪不得自己收割那么快。
史琼仁只好叹了一口气,放慢了割水稻的速度,他不想再犯错误,具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