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那张脸虽然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分张嘉萸的模样来,但是那身子已经完全再无一点人形了,那硕大细长的蛛腿每一条都有一米多长,撑着那曾经是张嘉萸的东西一点一点缓慢地向我逼近。
她方才变化的时候我本能拉开的两三米距离,在此刻看来似乎也给我争取不了多少反应时间。
我看着它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倒悬着头颅磨着尖牙朝我逼近,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后退去,很快就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
身后的万丈悬崖下面似乎是一片乱石嶙峋的滩涂,就这么掉下去的话,能够清醒过来回到现实还好,若是不能的话……只怕是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见着这巨大蜘蛛已经逼至我身前不过三十公分距离,身后也再无退路,我也只能紧张地支支吾吾开口道:“那什么……嘉萸啊……你冷静一点……咱俩好歹订过婚,你好歹是我未过门儿的妻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紫黑色巨大蜘蛛竟缓缓举起两只巨大的前螯,深黑色的前螯在地平线上太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缕缕寒光,见状我连忙细心感应自己体内的神胎和触手,寄希望于在这大概率是幻梦境的地方胡莱对我神胎动的手脚能暂时失效。
但事实结果却是我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个诡异的东西存在,但是无论我怎么呼唤刺激都毫无反应。
顾不得在心里咒骂胡莱祖宗十八代,只能是加快嘴皮子期望着能像热血漫画里面一样用“嘴遁”去说服我面前这巨大的缭绕着繁复诡异花纹的紫黑色巨型蜘蛛放我一马。
可无论我怎么跟它磨嘴皮,那举起的双螯都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反而是越举越高,直至高过我的头颅然后迅猛狠疾地朝我胸口扎了下来!
我认命地闭上眼,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奇怪的是,我虽然确实在闭眼以后瞬间就感觉到了那巨大的两只虫螯刺进了我的胸腹,并且我也能感觉到它们在我胸腔里翻来覆去地搅动,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这倒也算是一种‘仁慈’吧。”
我苦笑一声,也不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着就这样没有痛苦地死了似乎也还不错。
尽管还有很多遗憾和很多放不下的人事物,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要死的人了。只是越到此时心里越是恨不得把胡莱祖坟给他刨了,要不是他把神胎跟我的联系给切断了,也许我现在还能靠着神胎来破开死局吧?
即便我的神胎能力用起来真有很强的副作用,会导致我陷入疯狂或者变成怪物,那也总好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吧。
脑海中各种念头纷乱繁杂地翻涌,心里止不住地将胡莱、罗生音、王语棠等谜语人给骂了个遍,甚至连带着把阴差阳错带着我如同是开启了异世界生活的赵某也给骂了进去。
可是骂着骂着,我却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略带着熟悉意味的暖流涌了上来。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不光是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连之前几次濒死时体验过的寒冷和虚弱的感觉都没有,仿佛我压根就没有受伤一样。
甚至于那股暖流还从那对尖锐虫螯翻搅的地方流向四肢百骸,浑身充盈着力量,同时我的耳边还能隐隐听到音节古老诡异的呢喃低语。
我猛地睁开眼睛,这种感觉不会有错,是神胎,我体内的神胎重新跟我取得了联系!
难不成胡莱在我和神胎中间设下的隔断被这蜘蛛误打误撞地解开了?
我壮着胆子低头朝胸腹看去,却没看见意料之中血肉模糊肠流满地的血腥场景,那对尖锐虫螯只是破开了我的衣衫,像河岸柳枝垂入水面一样没入我的胸腹,无论怎么在里面翻腾搅动,整个胸腹都看不到任何一条伤口或一丝血迹。
看样子不是它误打误撞解开了胡莱设下的隔断,而是它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帮我解开隔断重新建立与神胎的联系。
想到这里我心绪便变得有些复杂,明明刚才还在想着如果能重新和神胎建立联系的话该多好,可现在又开始担心万一神胎真的苏醒,我是否真的会如胡莱所言可能变成怪物。
况且听他那话里的意思,似乎变成怪物被围杀掉还算是比较好的一种结局了,如果真是那种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神胎,等待我的下场究竟有多难堪似乎是他都无法想象的。
可不管如何,我还是很惜命的,既然有机会活下来,那就先活下来再说。
我按下心神,一边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强的与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