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荣下到三楼,见开水器旁还站着两人,只能排在后面等着。
他望着走廊外的雨幕发了会儿待,表情不似面对时星微时的轻松,反而透着几分阴郁和疲惫。良久,他叹了口气,忽然很想抽烟。裴荣下意识掏了掏口袋,倏地愣住,随即,他连地上的水壶也顾不上了,拔腿就往楼上跑。当他推开虚掩的门,看见时星微正拿着他的手机时,裴荣只感觉天灵盖都快被炸飞了,想也不想就吼出一句:“你动我手机干吗?!”“那么大声做什么?”时星微不慌不忙地回头,“阿布打电话找你,我帮你接了下。怎么,你手机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没……”裴荣冷动的血液渐渐回流,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反应过于可疑,但极度紧张之下他也想不出合理的借口,只能撒了个自己都嫌弃的拙劣谎言,“我就是、就是想到今天手机掉地上了,很脏。”时星微没说话。“真的!”裴荣慌得直冒汗,硬着头皮强行辩解,“平时你玩我手机我从过什么吧?不信……不信你随便检查好了。”“不必了。”时星微将手机扔还给他。裴荣拿回手机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赶紧换了个话题:“阿布找我什么事?”“我没问。”时星微平静地看着他,“他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裴荣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不是让我早点休息吗?回去我就睡了。”时星微垂下眼,沉默了足有十秒钟。裴荣只当他还在为之前的事不高兴,绞尽脑汁地试图补救,却听时星微突然开口,“那么今天凌晨,你是在梦游吗?”一时间,裴荣都没能反应过什么,但“凌晨”这个敏感词还是攥紧了他的心脏:“……什么?”时星微站起身,直视着他:“是梦游去找你‘教练’了吗?”裴荣仿佛被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是懵的,却还是本能地否认:“我找教练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时星微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如我们打电话问问你的‘教练’?”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将裴荣所有的侥幸都抹杀殆尽。但他不明白,时星微是怎么知道的?他已经足够谨慎,不但删除了风险记录,还将备注也改了,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连出入都借用了表哥的车。到底是哪里泄露了痕迹?是昨天那条猫粮短信?还是那瓶阻隔剂?裴荣一颗心直往下沉,但同时又有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解脱。自事情发生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忧惧和自厌犹如附骨之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好几次他都想着干脆坦白算了,却又卑鄙地怀有侥幸,仿佛站在深渊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踏空一步,彻底陷落。然而就在他毫无防备之际,在他以为的平静时刻,审判突然间降临了。裴荣咽了口唾沫,有些艰涩地开口:“星微,我……()?()”“多久了??()_[(.)]???#?#??()?()”
时星微打断他。
裴荣沉默许久:“我回国那天。()?()”上周他提前回国,想给时星微一个惊喜。当天晚上,他朋友为他办了个接风pa,因为第二天得早起赶去淮青市,他特意没喝酒,临走时还顺路送了几个朋友回家。等车上只剩下他和一个叫祝伊的omega时,对方居然意外发情了。而omega的发情期通常很规律,一旦出现意外很可能在数分钟内休克,甚至有生命危险。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慌之下错过了最佳处理时机,等他意识到自己受了影响,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你们发生关系了?()?()”
时星微感觉很荒谬,“裴荣,你的意思是你拒绝不了omega发情,不论他是谁?”
“不是!”裴荣急切道,“我抗拒不了,是因为我和他信息素适配度99%!”从情/欲的支配中清醒过来,对裴荣而言完全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不相信自己的意志力会这么薄弱。后他的发情期还没有结束,又是初次被标记,如果不加抚慰会导致严重的后遗症。”被标记的omega本能地依赖alpha,而alpha也会对ome□□生保护和占有欲,“所以这几天我才尽量陪他,希望他能早点康复。我们都说好了,等他痊愈就去做标记清除手术。”时星微怔了怔,哪怕他只是个beta,也知道清除标记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他也愿意?”裴荣低“嗯”了声。时星微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