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宋氏已叫丫鬟看茶,曾五婶被宋氏这几句话一说,满腔的气焰顿时消下去好些,看向琦红的眼有些得意,再跑出来又如何,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曾家族里的人都已经买住好了,自己女儿是一定要嫁进周家来做四奶奶的。琦红,怪就怪你命不好,没好爹好娘为你打算。
曾五婶喝了杯茶才对宋氏道:“舅奶奶你是晓得我的,眼里最掺不得沙子,想我曾家,虽说贫些,但历代从没出过这样淫奔之女,方才在外面正好听到亲家太太那几句话,进来里面又瞧见琦红这不知羞耻的样,这才气急生气。虽说琦红的这亲事,是当日三伯活着时候定的,但三伯过世之后琦红守不住做了这样的事情,论起来早已不能为妻。”
曾五婶说一句,琦红面色白一下,等到曾五婶说完,琦红这才开口,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五婶子,你要为四妹妹攀门好亲存心抢夺我并不恼,你是做人娘的,一心为你女儿打算是常事,可你怎能红口白牙毁我清白?什么私奔、什么做人妾,什么被人玩腻了,什么生不出孩子反来找周家?五婶子,天上还有日头菩萨,你敢指着日头菩萨发个誓?说你说的这番话句句是实?”
曾五婶没料到琦红不见多日口齿变这么伶俐起来,哎呀叫了一声眼珠一转就对周太太道:“亲家太太您瞧瞧,哪家的腼腆女儿能说出这番话来?这样的话不就是私奔无耻之人才说的出来?亲家太太,娶媳妇要的是贤良淑德家世清白,哪有为了守信就糊里糊涂把这出外数月的人又拉回来做自己的媳妇?”
琦红说出这番话自认十分有理,曾五婶辩无可辨,可谁知她转眼之间又把自己的这话变了番意思,琦红被气的气血往上翻,险些站不稳,伸手扶了一下椅子才对周太太含泪道:“婆婆,遇了这种事情,若再不辩白,依旧只装的腼腆温柔什么事都不知道,岂不冤枉死。婆婆在上,媳妇到现在都还是清白女儿身,并无……”
曾五婶哼了一声:“清白女儿身又如何?谁不知道你在顾家待了大半年,日日和顾家三爷见面,只怕是顾家三爷不要你,你才又想着回转周家。亲家太太,这种水性杨花唯利是图的女子,哪是能做正经人家媳妇的?”
曾婆子坐不住了:“五弟妹你这话说的实在不对,你也知道我是顾家的底下人,住的是顾家的屋子,吃的是顾家的米饭,琦红在我家里待着,闲时我让她做几件针线是有的,但哪里来的日日和三爷见面,再说谁不知道我们三爷和三奶奶是出了名的恩爱?”
曾五婶掩口一笑:“就是你们三爷和三奶奶出了名的恩爱,琦红插不进去这才回来,若是你们三爷和你们三奶奶不是那样出了名的恩爱,琦红被你们三爷收用了,这时我们只怕还要称一声姨奶奶了。”
说着曾五婶笑的更加得意,当日打听到周家发了财,两夫妻就商量着,绝不能让琦红嫁过去,这才把琦红送到曾婆子那里,如果琦红被顾家看上做了妾,到时自然得计。若不能,也要在外把琦红名声坏掉,横竖不能让琦红嫁过去。
曾婆子瞧见曾五婶那得意的笑才恍然大悟,为何别家不送偏要送到自己这边来,手一拍就道:“好你个五弟妹,你和五弟都打的什么主意?烂的什么心肠?”说着曾婆子转向周太太:“周嫂子我实对你说吧,那日我家五兄弟把我侄女送过来,明明白白地说琦红的婆家寻不到,不能耽误了琦红。当日我又想着,我们太太吩咐过,要给我们三爷寻一房家世清白的妾,我这才糊涂油蒙了心,想着讨我们太太的好,若三爷能瞧上琦红,琦红做了我们三爷的妾,我在顾家也能风光风光。”
说着曾婆子对琦红哭出声:“侄女啊,那时我打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侄女你莫怪我,我是做底下人的,除了听主人的话,还能听谁的呢?”曾五婶更加得意了:“亲家太太你听听,她确是有心要琦红去做妾的,并不是我……”
曾婆子一口吐沫已经吐到曾五婶脸上:“呸,我把你这烂了心肝没有半点体恤人心的糊涂人给活活打死才行,琦红有什么错,不就是爹娘早亡,你们就这样待她?不收留不说还要抢了她的婚事,还把我拉在里面。要我做恶人,你们夫妻里外都能光?”
曾五婶被骂也不由紫涨了面皮,瞧现在这样,只怕周家不愿做这门亲了,既这样也不能让琦红嫁进去,起身挽袖就道:“四姐你骂我做什么?若不是你当日存了想把琦红送去做妾的心,又怎会收留琦红?现在那家子不肯要,你又把这烂货巴巴地送来,你当周家是什么?专收别人家不要的吗?”
曾婆子气的脸色铁青,却也知道当日这个实在是被拿住的短处,宋氏的眉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