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牖微掩着,窗外的天转眼从一片红霞变做了满天黑色。不知为何,今夜的月光极暗,天边的星子竟也不见,黯淡的一层月光灰蒙蒙的铺撒进来,将殿内更是映衬得昏昏沉沉。
殿内未燃灯,不一会儿,她就觉得周遭很暗。也许是一个人待惯了,姜泠不喜欢左右一直有下人服侍,也不喜欢随意使唤宫人。见周围一片昏暗,她便欲放下骨梳去开灯,谁知刚一起身,就听到殿外的一道传报之声。传报人是青菊,她刚说了“恭迎”二字,话头便被是谁。姜泠心中微疑,难不成是煜儿来了?她直起身,一边摸索着去寻灯盏,一边转过头朝门边望去。那一盏灯恰恰就搁在殿门旁的圆桌上,她绕开小凳,转过身去拿。右手还未碰到那一盏灯。寝殿的门忽然“嘭”地一声,被人从外推了开。姜泠微怔,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猛地被拉入到一个宽大的怀抱中。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还有男人无比坚实的胸膛。姜泠一惊,想要去推开他,可对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伸手径直将她的手腕捉住。只一瞬间,她的两只手便动弹不得,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闻着那浓郁的烈酒气息。是步瞻。不知为何,他喝得烂醉如泥。姜泠转过头,望入对方那一双眉眼。他的眼里全是醉意,眸光中原本的清冷与自持俨然消逝不见,独留那道晦涩不明的月色。()?()她的手腕被步瞻攥得有些疼。
19韫枝提醒您《云娇雨怯》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191119_?_?19()?()女子忍不住,喊出声:“步瞻,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他不知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气很浓,整个人几乎可以用“烂醉如泥”来形容。浓烈的酒气遮掩住男人身上的旃檀香,他的步子也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双手却死死攥住了姜泠的手腕。()?()
她道:“你松开我,你抓得我疼了!”
步瞻未松。他倚着门边儿,头上的冕旒早已不见,整个人醉醺醺的,微微耷拉下眼皮。忽然,男人手上猛地用了些力,单独捏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即便喝醉了酒,他仍然很有力量。姜泠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从未见过一贯清冷自持的他,喝得不省人事。她的身子被人拽得一斜,差点儿也与他一起倒在门边儿。醉鬼。真就是个醉鬼!月色昏暗,几度入户,仍驱不散这满屋子的昏黑。不过须臾,姜泠感觉整间屋子也都充斥上了他身上的酒气。见她躲闪,男人皱了皱眉,紧接着他不顾姜泠的阻拦与推搡,固执地将她的手抓过来。“你做甚——”步瞻醉醺醺地捉过她的右手,一双眼死死盯着其上的银色尾戒,将戒指摘下来。这一枚尾戒。一枚象征着来了癸水、不愿意承宠的尾戒。他忽然低哑着声,喃喃:“不要戴它,不要再戴着它。”她的乌发未束,就这般随意披散着,与对方明黄色的衣袖交织在一起。步瞻摘了她的尾戒,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将其掷在地上,又一脚将其踢了开。姜泠眼睁睁看着,清脆的一声响,那枚银色光亮被人扔在地上后,又灰扑扑地滚到墙角。只一瞬间,微弱的银光暗了下去。步瞻的眸光却亮了亮,腾出手来抱她。“这样就好了。”他扬了扬唇,心满意足地一笑。被他无故丢了尾戒,姜泠本就有些生气,如今看着身前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她心中躲避之意更甚。月色冷淡,她亦是蹙眉想要推开他,冷声:“步瞻,你要做什么?”见她侧着身子想躲,男人的眸光闪了一闪,紧接着,他整个人又贴上来。“朕不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微湿,语气也发软,“朕不想……不想你戴着那枚戒指,朕不想再看见它,朕——”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朕不想见到它,朕不想你避着朕。阿泠,你不要再避着我了,好不好?”他紧闭着眼,眉睫颤抖着,将脸深深埋入她的脖颈中。“不要避着朕,不要推开朕。”“不要……离开朕。”也不知是不是醉语,他的声音很轻。姜泠被他紧抱着,身体勒得僵硬难受。她动了动胳膊,冰冷道:“步瞻,你松开我。”“朕不松。”他像个小孩子般摇了摇头,声音微哑,“朕不松,朕好难受。姜泠,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我看着你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