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丝怜悯。
或许自己就是这位濒死之人最后的朋友了,它已经失去一切。
那眼底映照的人影其实不是自己,不是棍子哥。
(这名生骸...)
(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只留下破碎的记忆,困守在这样的躯体里,追随着记忆中的人影...看着自己。)
(...真是令人心碎的眼神。)
棍子哥鬼使神差的摸摸对方的头,随后松开。
毛绒绒的触感之中带着一丝香气,这怪物迷失了。
棍子哥蹲下。
:“看到我,你想起了谁?”他问。
冰冷的瞳孔凝视对方,这名生骸顿住。
:“...诶?”
:“你不是朋友吗?”它诧异反问。
棍哥无奈苦笑。
:“不是,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
:“...你已经不是人了。”
:“为什么还这么拼命的活着呢?”棍子哥问。
对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随后又看看棍子哥的手掌。
两双手掌不一样。
毛绒绒的手,和人类的手。
它颤抖着抱住棍哥的手,嘴里呢喃。
:“不一样...”
:“手...不一样...”
:“只要...只要我等的话....”
:“朋友们就会回来找我的...我们约定好了的。”
它哭着说。
棍子哥淡定收回手来,检查一下对方。
:“...”
细腻的毛发,血液中不断流动的诅咒和怨恨。
还有那样淡淡的粘稠的“价值”
——那是它“朋友”的血。
和这生骸混杂在一起,一尸两命。
棍哥揉揉对方的脑门。
:“你没有被抛弃,只是你看不见了。”
:“...朋友在你的血里,守护着你,延续了你的生命。”
(棍子哥捏着对方的耳朵)
:“...害怕吗?”他问。
生骸抖动下耳朵,没听懂。
...不,似乎是听懂了。
这怪物的脑回路有点慢,思索半天才终于有了反应。
然后是决堤一般的泪水,像是断了弦的珍珠一样,哗啦啦落在地上。
:“诶?”
:“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它啜泣,跪在地上。
随后又是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棍子哥听不懂。
这森林里的黄昏逐渐落下,只留黑暗。
棍子哥苦恼叹息。
:“天黑的话就不好赶路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就陪你一晚上好了。”
:“谁让你找到我了呢?”
:“...”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