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个臭打工的觉悟还挺高，活该你穷一辈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砰！

王红英抓起满是茶水的搪瓷缸砸了过去，提起拖把冲到跟前，怒气冲冲的喝道。

“你……你怎么能打人呢？”

中年人显然没想到王红英的脾气能火爆成这样。

“打你怎么了，就你这种专门卖假货的狗东西，我打的就是你，跟我去公安局，我就不信没人管！”

“来啊，跟我走！”

王红英抓着人就往外拉。

这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中年人挣脱后拔腿就往外跑，连鞋丢了一只都顾不上。

“呸，以后别让姑奶奶我再见到你！”

中年人一口气冲出去两百米，见王红英没追过来才坐在地上喘粗气，化妆品撒了一地。

“奶奶的，碰上个疯丫头，真特娘地倒霉。”

“等着吧，老子一定要搞臭你！”

中年人喘了几口气后开始捡地上的化妆品，此时有人也蹲下来帮忙，“咦”了一声后诧异道：“同志，你仿得挺好啊，这东西怎么卖的？”

“不卖不卖。”中年人还在气头上。

“你别急啊，这货一看就是仿造的惠宝牌，说不定咱们有共同的目标，还能合作呢。”

中年人一听，猛然抬头，正好和对方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碰上。

二人臭味相投，很快便达成共识。

搞臭惠宝牌！

“兄弟，哥们叫许宝华，还没请教。”

“我是下乡知青，王涛。”

“这种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缺。”

王牧之看着妹妹动手也没阻拦。

像那些人就得靠王红英这种性格来把他们镇住，要不然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不放。

“哼，我看咱们干脆把旺财带过来，他要是还敢来，我直接让旺财咬死他。”

王红英气哄哄地说着，大有玩真的架势。

“行了行了，以后这种人多得很，你要学会接分辨和拒绝，懂吗？”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连这些都分不清楚。”

王牧之笑了笑。

这倒也是，这丫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连亲哥犯了事都不饶，更别提让她造假贩假了。

“还有，你看那两个人还在那摆摊。

明明纺织厂的女工们都来咱们店买，他们一天也赚不到五块钱，干嘛还要摆摊，家里人不用吃饭啊？”

顺着王红英的手指方向看去，那两个人果然还在，而且还挨着，只是面前的东西比之前少了很多。

此刻两人正捧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大快朵颐。

直到王牧之蹲在他们面前，递过来两杯水，这才注意到。

“同志，要买点什么？”

一人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满脸笑意。

“我随便看看，再说有那点钱我还不如去惠宝那家买，谁知道你这是真是假？”

王牧之故意这么说。

随时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让王牧之意外的是，二人并没有诋毁惠宝，只是脸上露出几分惭愧的表情。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

“其实我这里都是仿造人家做的，自然比不上惠宝家，不过胜在价格便宜。”

“要我说你们俩也挺有意思的，干嘛不换个地方卖。

还非要留在这，你别看厂子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可有几个在你这买东西的？”

王牧之又递上两根烟。

“哎，其实我们也不想在这。

不过一来我们以前也是厂子的人，偶尔会遇到熟人照顾下生意，二来我们想跟惠宝搭上关系，哪怕运个货也行。”

王牧之跟他们聊了十几分钟后才起身离开。

这两人性格淳朴，有问必答，几乎直接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掀开，也让王牧之动了要招揽他们的念头。